原因無他,備考很苦,他要陪盛棲池一起度過。
倪不逾成了盛棲池的專屬數學私教。
四月中旬,舒琰去醫院做了一次全面體檢。
檢查結果顯示,她體內的癌細胞已經全部消失,以後不用再吃藥,只需要定期去醫院體檢。
當晚,盛棲池第一次動手做了一餐晚飯,雖然只是水平一般的三菜一湯,舒琰卻吃得無比欣慰,感覺面前的這桌飯勝過她之前吃過的任何一家高檔餐廳的味道。
四月底,高三迎來了二模考試,盛棲池終於躋身進了年級前五名。
以她目前的成績,a市美術學院早已是囊中之物。
時間在一張張充滿油墨味道的試卷中倏然而過。
又是一年五月,盛棲池即將迎來十八歲生日。
小的時候,她日日期盼著成年這天,盼著快點長大,盼著自由。
後來,父親去世,舒琰生病,她在鋒利的時間裡體會到切膚之痛,又慢慢的,不再那麼期盼著長大。
子女長大就意味著父母漸老,她害怕看見舒琰衰老。
而隨著舒琰病癒,經歷了充實又忙碌的高三,她對於成長逐漸變得平靜,沒有太大的期望,也沒有了恐懼,變成了一種順其自然的心態。
盛棲池覺得自己變佛了。
咬著冰棒聽著窗外的蟬鳴,盛棲池對著天上的浮雲感嘆:「眠眠,我感覺我好像老了。」
「誰沒變老?」叢眠使勁擼了把頭髮,看著躺在手心裡的那根頭髮:「我都開始脫髮了,再不高考我就被逼瘋了。」
「不過——」她拖長了語調:「——你跟我能一樣嗎?你可是熱戀中的人啊,被戀愛滋養的人怎麼會老?難道是我們逾神不行?」
盛棲池眉頭一皺,堅決擁護男朋友:「誰說他不行?他行得很!」
叢眠眼睛亮起來,表情變得鬼鬼祟祟的。
「你們……」她輕咳了聲,壓低了聲音卻壓不住八卦的興奮:「……那個了?」
盛棲池:「哪個?」
叢眠「嘖」了聲,趴到她耳邊一陣嘀嘀咕咕。
盛棲池的耳朵肉眼可見地紅了,緋色蔓延到臉頰,她瞄了眼身邊空蕩蕩的座位,小聲說:「你想什麼呢,當然沒有。」
「那你說他行?」叢眠失望地瞥了她一眼,「你又沒試過。」
盛棲池不服氣地說:「我靠感應不行嗎?」
「感應?從哪方面感應?」叢眠舔了舔唇,又來勁了:「他吻技好嗎?」
盛棲池的腦海里閃過幾段曖昧的畫面,每一幀都讓她心跳加速。
她肯定地點頭:「超好。」
叢眠:「法式深吻?」
盛棲池:「……就,親了一下嘴角。」
叢眠忍不住爆了一句粗。
「這都快一年了你們才親了嘴角?倪不逾他是不是不……」
餘光裡驀然多出一抹修長的身影,叢眠眼珠子一轉,差點咬了舌頭:「……不來上晚自習了啊?咦,逾神,你來啦?」
盛棲池:「……」
—
高三每週上六天課,盛棲池今年的生日在週六,又是上課日。
週五晚上,她洗完澡,又坐在書桌前寫了一套數學試卷,時針已經快轉到十二點。
她拿過手機,在微信上跟倪不逾說了聲晚安,而後關了檯燈慢吞吞地爬上床。
手機始終黑著屏,沒收到回復,她把手機放在枕頭邊,剛閉上眼睛,就聽到窗玻璃輕輕響了聲。
她狐疑地歪了歪腦袋,以為自己聽錯了。
隨即又聽到了第二聲。
像是小石子砸在窗框上的聲音。
盛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