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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部分

,但今日驟聞此事,不由慌了心神,趕緊來向範閒報告。

“三大坊……罷工了!”

……

……

範閒微微一怔,呆呆地站在石階之上。

馬楷以為欽差大人也被突如其來的壞訊息給震住了心神,抹了一把臉上雨水,苦笑說道:“這下可好,這下可好。”

三大坊罷工?這是自慶國收運內庫之後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其實範閒並沒有殺人,用的手段還不如長公主當年血腥。但問題在於,範閒發出三日令,手頭又擁有長公主不曾擁有的密諜力量,再堵住了司庫們轉移家產的謀圖。等若是實實在在地準備吞掉司庫們這些年扣的銀錢。

銀錢是什麼?銀錢就是絕大部分世人的命,所以司庫們就敢用罷工這樣的驚天之舉來和範閒拼命!

範閒只是略怔了怔,馬上就醒了過來,唇角浮起淡淡笑意,其實他驚的不是司庫們反應激烈如斯,他只是想著,原來這個世界也有工潮……

“大人,怎麼辦?要不然先收回三日令?”馬楷滿臉企盼地說道。他是很不贊同範閒出三日令地,如今司庫們真的罷工了,內庫三大坊一日停工,朝廷便要損失多少銀子?這麼大的罪過,誰擔的起?就算你範閒家世異於常人。不怕世人物議,但是……陛下也不會輕饒了你!

出乎馬楷與眾官員的意料。範閒輕撫頭上光滑髮絲,活動了一下脖頸,臉上露出一絲隱隱興奮:“果然沒讓本官失望,弄了個大動靜出來……如此也好,待本官趕上前去,殺他們個乾乾……淨啊淨!”

“啊?”

眾官員傻立細雨之中,衙門木樑上一雙燕子輕輕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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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天雨水之中,範閒穿著黑色的監察院蓮衣,領著轉運司大小官員,合計二十餘人,匆匆趕到了第一個喊出罷工的甲坊某處大坊外。眾官員站在坊外,發現聽不到火爐滋滋作響的聲音,坊上也沒有黑煙冒出,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眾人忍不住都將目光投射到範閒的身上,心想這種沉默地抗議,大人究竟準備如何處理?

沒有人知道,跟隨範閒下江南的啟年小組、六處劍手已經披著雨衣,沉默地來到了離大坊不遠處等待著命令。

而在更遠處,葉參將沉著一張臉,緊握著拳頭,心中忐忑地與身旁的蘇文茂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心思卻全在今日罷工地大坊之中,在二人的身後,一營刀槍在手的官兵正等待著。

甲坊罷工的人們都聚集在這間大坊之中,坊內猶有昨夜殘留的熱氣,這裡是負責煉製玻璃的所在。

範閒踏著穩定的步伐走入坊內,抬頭看了一眼高高的坊頂,讚歎說道:“防雨做地不錯。”

工人們三三兩兩的縮在最後方,臉上掛滿了驚恐,這些下層的工人自然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忽然停工,看著新近來到的欽差大人,心裡害怕萬分。

而在工坊前方,十幾名穿著青色衣衫的司庫,強自鎮定對範閒行了一禮。

“為什麼沒有開工?”

“好教大人知曉。”身後還帶傷地甲坊蕭主事,用帶著怨恨的眼光看了範閒一眼,“昨天夜裡雨水太大,將爐子澆熄了,沖壞了模具,所以沒有辦法開工。”

主事與司庫不是蠢貨,當然知道不能明著說罷工,不然萬一範閒真地發了瘋,提刀將自己這些人全殺了,他道理上也說的過去,所以只能找些理由,但實際上還是以罷工對對方進行威脅。

這,或許便是所謂談判的藝術。

在詩文方面,範閒可以說是個藝術家,但他的本職工作,卻往往是沒有美感地在破壞藝術,他沉著臉說道:“模具毀了,爐子溼了,那乙坊呢?難道燙死人的鋼水也凝了?紡機也能發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