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李宥然一個冷眼,“怎麼?管起主子來了?”
然而那冷利的眼神卻讓老三全身精神一震,一下跪得筆直,“不敢!主子,那我每天來報訊息?”只要她還認她們就好,這個時候,主子兩個字叫得格外歡。
“不用來報了,你去跟十三說,讓他去城外給我尋一處寬敞的住處,讓老六看著東街的王記,適當的時候出手收了。”
“南國那邊讓老七找兩個可靠的人,弄一份那個趙子傑的資料過來,讓老四養點鴿子,這麼用人跑著送信太慢了。”
“將軍府門口的人都撤了,沒什麼好看的。”
“在南街找間屋子,把那個韓公子弄到那裡去。”
“青雅言那裡看緊點,魏宜那裡也看緊點。”
老三邊聽邊記下了,聽到魏宜這人,倒是又想起來了事情,
“對了,主子,丞相府的二公子魏梓譽送了拜帖過來請你賞茶,還有,丞相府的小公子前兩天扮成丞相府的家丁出了城碰巧遇到遛馬回來的馮二小姐,將馮二小姐的腿打斷了,當時這馮二小姐又沒有認出那小公子來,派人追打,後來,這小公子居然是從將軍府藏青雅桐的馬車裡出來,然後由將軍府的人送回丞相府的。”
李宥然聽到這裡,平靜的臉色明顯變得不怎麼好,“你這記性倒是好,記得管你家主子,不記得稟告這麼重要的事情。”
嚇得老三一低頭,靜靜的等著領罰,那個時候,就擔心著主子還不會回去的問題了,哪裡記得起什麼小公子的事情,也奇怪,主子怎麼說這個重要?
她不知道的是,對李宥然來說,在她掌握中的事情就不是重要的,在她掌握之外的,那就是重要的,因為,會有意外,而李宥然,現在最痛恨的,就是意外。
老三得了一大堆任務,高高興興的連飯都不吃就下山了。
蕭平不在,青天照下山了,秦書漫不會,飯菜就是陸豪天做的。
早年經歷了那些事,縱然怎麼不在乎,其實心裡已經是千瘡百孔,縱然跟青天放如何相愛,也是多年孤苦。
當時他在山下揀到秦書漫,看著他思念成疾,看著他久等不到的無助,看著他以為愛人已亡的絕望,看著他發現身孕後的欣喜和堅強,看著他失去孩子後的崩潰,他是真的將秦書漫當自己的徒弟或者說孩子在對待,他心疼,所以將自己畢生內力拿來給他續命。
現在,自己心疼的人等到了要等的人,他看著秦書漫的痴狂,看著李宥然的寵溺,暮然回首,發現人生一場空白,那青澀的少年時光,那晦暗的青年時光,那漫漫的孤獨人生長路,自己突然覺得好像已經走到了盡頭。
秦書漫日益好起來,而他,卻迅速蒼老了,看著不好好吃飯的秦書漫,生出一種帶著疼的嫉妒來。
依著秦書漫倔強的性子,吃飯的時候就要發作的,但是女人一臉無辜,還給他藥湯,他心裡一酸,就是開不了口,心裡想著,肯定是自己多想了,看,她對自己這麼好,怎麼可能又有了男人呢。
心裡是這麼想,可這秦公子之前就是個脾氣火爆的,之後又被寵慣了,哪裡受過憋屈,拉長個臉下午哪裡也不去了,說是要看書,看到最後居然撕起書來,那些個這個公子,那個公子的一直就在耳朵裡面飄蕩,鬧得他胸口難受得很。
然後手裡的書被拿走了,面前坐著的正是女人,便再也忍不住,斜睇著眼睛,噘著嘴巴不客氣的問,“那個韓公子是誰?為什麼在你院子裡?那個魏什麼玉的,幹嗎要請你品茶?你又不愛喝茶!還有,你怎麼認識趙當家的?”
喲呵呵,堂審負心漢!
李宥然嘴角一陣猛烈的抽搐,難得的縮了縮脖子,乾咳了一聲,緊到秦書漫的椅子上把他拉起來抱到腿上,才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