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娘,她...”薩歡被我凌厲的目光一掃,不甘地將未說完的話嚥了回去,惡狠狠地瞪著斯兒。
我從匣子裡揀出幾件比較貴重的首飾,遞給薩歡,溫聲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一直很盡責,這些丫頭年紀尚幼,不必跟她們太計較。”
薩歡眼中精光閃爍,遲疑著沒有接,我見狀便將首飾直接塞給她,她作勢要推卻,我笑道:“是不是嫌我作不了主?要不我讓將軍親自賞你?”薩歡連稱不敢,謝著收下了。
我又把其他幾個丫鬟都叫了進來,挨個賞了,她們齊齊謝過,在薩歡的帶領下退了出去。
我走到斯兒身邊,伸手扶起她,她揚起被打得紅腫的小臉,淚眼盈盈地看著我:“多謝姑娘。我真的沒有想偷珠寶,我只是。。。”
“我知道。”我打斷她,溫聲道,“你以後在宮裡的日子還長,勢必要學會謹言慎行。今日的事就當是個教訓,往後遇到事情定三思而後行,不可魯莽,知道嗎?”
她使勁點點頭,我拿起一個白玉鐲子套在她手腕上,她急急地縮手:“姑娘,我不能要,您已經幫我了。。。”
我把鐲子給她戴好,笑道:“我說能要就能要。去吧,把臉擦乾淨,一會過來幫我穿針。”
斯兒哽咽著,不顧我的阻攔,跪下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起身去了。
這場意外在我的周旋下就此化解。
………
年僅八個月的小皇帝由乳孃陪著坐在金殿正中,烏溜的大眼莫名其妙地看著下面一群錦袍玉帶的人猶如唱戲般輪番上場,每張嘴都開開合合,說著他根本聽不懂的話。他看了一會,倍覺無趣,轉頭去尋找乳孃溫潤的胸脯。
陸君涵位列群臣之首,不少大臣表面雖是對著小皇帝啟奏,實則都在暗地裡觀察他的臉色。
就在此時,吳風匆匆走進殿內,向小皇帝施禮後,來到陸君涵身側低語了幾句。
陸君涵臉色一沉,衝小皇帝身邊的內侍使了個眼色,內侍會意,上前一步宣道:“今日已晚,奏本上呈,擇日再議,退朝!”
眾人齊齊跪倒,乳孃抱著小皇帝離席後,陸君涵轉身快步向殿外走去。
踏進院內,只見屋內黑壓壓擠著不少人,他幾步跨了進去,眾人驚見,馬上跪了一地。
他沉聲問:“如何?”
幾個大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顫聲道:“姑娘所中之毒實屬罕見,臣等無能,尚未思得解法。”
他眉頭皺起:“一幫廢物!”
幾個大夫雞啄米般地磕起頭來,他看也不看一眼,越過他們來到榻前。
床上的人兒臉色慘白,嘴唇卻是鮮紅,原是被咬破已凝結的血塊。一隻胳膊無力地攤在床榻,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上隱約可見點點針痕。
他小心地扶了她起來,感覺懷中的嬌軀冰涼溼冷。他心疼地撫上那張血色盡失的臉,看到她嘴唇微動,忙俯□,卻聽得幾字斷續的低喃:“湛藍。。。藍。。。”
他怒意陡升,猛地將她放下,站起身向外走了幾步,終是停住了,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壓下胸中怒氣,轉身回到床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喂入她的口裡。
她緊蹙的眉頭漸漸鬆弛下來,呼吸也慢慢平穩了。他把她放回床上,靜靜地凝視了一會,伸手替她掩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小心伺候著!”
屋裡眾人大氣也不敢出,只是連連叩頭。
………
斯兒提起水桶,緩緩將熱水倒入浴桶中,霧氣氤氳間,隱見一片如雪凝肌。
今晨慘悽的□猶耳,雖已是強自壓抑,卻連她都聽得手心額上全是汗,似乎一併感受到那椎心入骨的痛楚。
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