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耳邊一聲疾喚,他一愕,垂目看著搭在他臂上的手,才慢慢抬起頭,撞進她一雙被焦灼染亮的眼,徐皎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搭在他臂上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我是不是可以去皇陵?”
景欽愣愣醒過神來,點了點頭,聲音沙啞道,“可以去!我來這一趟,是陛下特意交代的,讓我來好好安撫你,你既然知道了訊息,趕過去,再正常不過。”
聽了景欽這句話,徐皎哪裡還忍得住,驀地就是站起身來,大步走向了客堂外,嘴裡疾聲喊著“負雪,紅纓”。
景欽則愣愣看著方才被她的手搭著的那隻手臂,眼底滑過一抹黯然。
徐皎舍了馬車,與景欽一道騎著馬,只帶了幾個人,便徑自趕往了皇陵。
到時,已是下晌。
雨雖是停了,可山路難行,徐皎卻是一聲不吭,也並沒有拖慢他們的速度,讓景欽對她都有些刮目相看。雖然早知她性子倔強,也知曉長公主教授過她弓馬騎射,也見過她在禁苑之中策馬馳騁,可卻總以為只是花拳繡腿,只當她是養在深閨的嬌弱娘子,可今日看她面色雖白,卻目光堅毅,景欽方知,自己對她的瞭解太少了。
如今皇陵一帶已是被重兵把守,除了搜尋赫連恕的蹤跡,還有那些刺殺過後,就隱遁而去,如飛鳥投林般不見了蹤跡的刺客也是要找的。
雖然徐皎他們不至於進不去,但是他們前腳過了重兵把守的關卡,常武后腳就得了訊息。
等到他們到時,常武已經候在那兒了,朝著兩人抱拳拱手道,“迎月郡主,景二郎君!”
“常副都督,可有訊息了?”如今,徐皎心裡只有赫連恕的安危最重,所以開口便是急問,這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人會怪罪。
常武一板一眼答道,“暫且還沒有訊息,不過已是安排了足夠的人手,按地域劃分,逐一排查,總能找到的,請郡主安心。”
徐皎哪裡能安心,一咬牙道,“不知我可否留在這兒,與你們一同找?”
這猝不及防的一聲問,驚得常武驀地抬起雙眼來,撞入徐皎定定看著他的眼,他又忙避讓開來,帶著兩分求救般望向一旁的景欽。
景欽卻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視線,而是蹙著眉心將徐皎望著。
常武只得硬著頭皮道,“郡主,您金尊玉貴,怕是不妥……”
不管常武嘴裡說著如何不妥,徐皎堅持,卻誰也不敢真將她攆走。她便果真留了下來,皇陵下也是有行宮的,倒是不至於要露宿荒野,可徐皎若是隻留在行宮裡好吃好喝地等著,她也就不會留在這兒了。
她說要與緝事衛一起找,果真便是一起,哪怕是下著雨,也頂著雨跟他們一起上山下坡,沒有半點兒含糊。
連著幾日下來,這些本以為這位郡主是個累贅,是個難伺候的祖宗的禁軍和緝事衛都對徐皎刮目相看。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赫連都督突逢大難,迎月郡主卻這般不離不棄,足見情深似海。
只是,這麼多日過去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赫連都督哪怕真是活閻王在世,這回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可這些話,對著不畏險阻,與他們一起日夜搜尋,一張小臉卻越來越蒼白的徐皎,誰也不忍說出。
這一日又是搜尋了半日未果,領隊的常武下令原地休整,各人拿出隨身攜帶的乾糧,一邊休息,一邊草草填飽肚子。
“二郎君!”負雪悄悄找到景欽,朝著他屈膝行了行禮。
徐皎不走,景欽自然也只能隨著一道留下,與他們一起找。
景欽抬了抬手,讓她免禮,一雙眼尾上挑的桃花眼幽幽望著前頭不遠處。
負雪轉頭順著他的視線落處望見了不遠處一棵樹下坐著的徐皎,眉心微微蹙著,眼中的憂慮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