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沒在兩個男人面前說出這番冷情的話來,讓別人該取藥的取藥,該熬藥的熬藥,讓秦書漫回去睡午覺,邊叮囑他記得起來,晚上要一起吃飯的。
人都散了,房間雖然安靜卻少了沉悶,李宥然走過去,只是坐在床頭的凳子上,趙子傑還是靠坐在床頭,低頭看著自己發白的骨節,聽見女人這樣問,
“你想要這個孩子?”
“想。”未加思索,趙子傑開口便答。然後心中問道,你想要麼?
卻聽李宥然淡淡的嘆了口氣,伸手將他緊緊握住被角的手拿過來,翻在手心,將他小手指上在紙上磨出來的硬繭用手指來回撫摸著,一室靜謐……
“想生就好好生吧,其他的事情,我暫時幫你弄一下,賬目你自己過目,重要的也拿給你處理。”女人這樣淡淡的說。
趙子傑吃驚的忘著她,“你怎麼知道?”
李宥然微笑, “這個你別管了。你也別擔心,之前你佈置好的,我是不會動手的。”邊說邊將他的手放回去,
青雅言垮臺,這趟渾水裡,正好讓李宥然摸魚撈蝦。作為生意人,她不然也是知道趙子傑不想放棄這樣的時機,便給了這樣的保證,其實要說是朋友,生意場上,給了這樣的保證,也算是仁至義盡,然而……
被她這麼一說,更讓趙子傑一口氣鬱結在心口,臉色更難看,又聽見她說,“你要是喜歡,暫時住在這裡也可以,緊了些,等我們過段時間搬到蕭府就好了。”
女人還細細的在講什麼有需要就告訴老大之類的話,趙子傑已經是全然聽不進去了,只覺腦袋嗡嗡作痛,呼吸急促,全身都在顫抖……
原來,她跟魏宜說自己只是暫時找個躲避之處的話是真的;原來,她從來都以為自己是在利用她藏身而已;原來,她從來沒將自己看作是她的人;原來,自己從頭到尾都是自作多情。
心中氣憤無處發洩,掀起枕頭就砸了過去,然後是被子,然後是觸手可及的任何東西,沒有章法,沒有目標,只為宣洩,口中大呼,“滾,滾,誰稀罕,誰稀罕啦……滾!”
到後來已經是破嗓尖叫了。
這下才算是嚇到了李宥然。
前世今生,什麼陣仗李宥然沒見過,可獨獨就是沒有被男人尖叫著扔東西叫滾的,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逼敏捷的接過飛過來的枕頭,茶杯,凳子,然後是梳子,簪子……還要分神去顧及發瘋的人不要摔倒。
也真真是見識到了所謂的潑夫了。
兩眼緋紅,臉色煞白,髮絲飛揚,呃……衣衫不整,微凸的腹部,外加兩行清淚……這些個男人,真是要命。
偏偏又接近不得,便懶得管他。不過多時,發瘋的男人果然累了,跌坐在地上咿咿唔唔的哭,饒是李宥然也膽顫的環視了凌亂的房間一番,稍作權衡,才輕步走過去,也不敢碰那人,輕輕的叫,
“喂?”
“滾!”趙子傑餘怒未消,仰著脖子逼著眼睛大吼。
李宥然皺眉一怒,站起來就要走人。左腳剛剛邁開,右腳一重,低頭一看,腳上掛著那個瘋子,急急忙忙的懇求,
“別走,別走!”
汙黑長髮遮蓋了整個右邊瘦弱的肩膀,臉上因為這場鬧填了不少紅暈,一雙大眼溼潤迷濛,人還在抽噎,見李宥然木然的看他,期期艾艾的重複道,
“別走,別走……呃……我……喜歡你……別走……”
那模樣,有幾分委屈,有幾分無辜,有幾分可憐,哪裡有半分趙大當家的氣勢。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了吧,不管你貧窮也好,不管你富貴也好,不管你是美若天仙,不管你是醜陋無比,你都是卑微的。
陰謀也好,乞求也好,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