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兩行淚從君母的眼角滑出。
安悅靜靜地聽著,一顆心從婆婆的訴說中起伏沉浮,她明白了,為什麼婆婆會如此的委曲求全,她太善良了,包袱太重了。她害怕自己反駁了,老太太會斷了對管家的幫助,她孃家的父母兄弟們就過不上安穩的日子,加上對兩個兒子的愛,所以她默默地忍受著一切不公平,哪怕丈夫離她越來越遠,她也不敢離婚,她是用自己的一生去換孃家人的安穩,用自己的忍辱看著兩個兒子的成長,哪怕不能親自管教,至少能看著。
伸手,安悅緊緊地攬住了君母的肩膀。
她能理解,因為老太太也指責過君澈寵她。
“安悅,媽,是不是很沒用?”
安悅搖頭,替婆婆拭去淚水,心疼地說著:“媽,你很好!很好!但是,媽,人生一世,總得要為自己想一想,你不能再這樣下去。現在你的兒子都長大了,他們都孝順你,你不必再如此的委曲求全了,你知道嗎,看到你委曲求全的樣子,我們都很心痛,很心痛。你的孃家,你又能保住他們的一輩子嗎?都要讓他們學會自己獨立,不能事事都依賴著君家,那和寄生蟲有什麼區別?”怪不得老太太敢這樣對婆婆了,因為婆婆的孃家人就是君家的寄生蟲,沒有了君家,管家便完了。
“幾十年都是如此過來的,我也無法再改變什麼了。只要你們都安好,媽就放心了。”君母慢慢地平復了心情。
握著婆婆的手,安悅告訴自己,一定要幫助婆婆站起來,讓婆婆過著充實的日子,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擔心會招來責罵。
“咚咚。”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傭人在門外說著:“太太,二少奶奶,大小姐帶著麗麗小姐回來了,老太太讓你們下樓去。”
聽到君無憂帶著麗麗來了,君母本能地繃緊了神經。
從兒子趕走麗麗之後,她就一直在擔心,擔心小姑子會回來鬧。昨天安靜了一天,她以為不會有事了,想到兒子的藉口也不錯,便放下心來,沒想到小姑子此刻才來,還是兩個兒子,丈夫都不在家的情況下。
“安悅,你姑姑此刻來肯定是要哭鬧的,一會兒不管她如何罵,你都不要反駁她,她就那性子,罵過了,她就好了,可你要是反駁她,她就像老太太那般,一再地針對你,你不會是她們母女的對手的。”君母擔憂地叮囑著。
安悅拍拍婆婆的手背,淡定地說著:“媽,不管姑姑來意是什麼,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在度假別墅村裡,她和君澈交談過後,猜測著君無憂意在奪取君氏集團,雖說君澈不管君氏集團,但也不能讓君氏集團落入君無憂手裡。對君無憂,安悅已經做好了與夫並肩作戰的準備。
“安悅……”
安悅拉著君母淡定地走出房間,淡定地下樓去。
還在樓梯上,婆媳倆就聽到了君無憂的尖銳的聲音:“媽,澤兒分明就是趕麗麗走,你老人家怎麼能也和澤兒一個鼻孔出氣?這樣冤屈麗麗。麗麗都說了,她是怕小愷熱,才替小愷開空調的,她一心為了小愷好,你們一個個都把她當成了蛇蠍。說什麼讓麗麗回去陪父親,哼,藉口!澤兒竟然還說麗麗姓文,這裡不是麗麗的家!媽,我問你,這裡是不是我的家?”
質問的同時,君無憂陰陰的眼神還不時掃向一旁淡定的小愷,小愷無視她母女倆的到來,吃著葡萄,偶爾會塞一個進老太太的嘴裡,老太太剛才被安悅的指責氣得滿臉發黑,也不知道小愷用什麼好聽的話,把她哄得臉不紅,也不黑了,還有著點點笑意,看小愷的眼神也溫和了很多。
聽到女兒咄咄逼人的質問,老太太答著:“這是你的孃家呀。麗麗的確姓文,是你們文家的女兒,這裡的確不能算是麗麗的家,澤兒說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