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深箍緊她,敞開大衣把她裹進去:“卿卿,停下,別想,他已經死了!”
言卿被頭痛衝得噁心,曾在夢裡模糊見過的高瘦影子從眼前一閃而過。
臉瘦削,金絲眼鏡,還溫和笑著問她:“那個瘋子愛上你了,你說,如果我當他的面把你變成我的,他會怎麼樣?”
言卿猶如被利刃戳刺,抿著唇倒在霍雲深胸口上。
霍雲深把她抱到床上,雙手捂著她太陽穴揉按。
言卿強迫自己放空,逐漸被他的溫度安撫,喘著睜開眼,眸子裡都是水:“深深,霍臨川究竟是誰。”
霍雲深抹掉她眼角滑出的生理性眼淚,眸底跳著火光,嗓音沙啞:“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不準再想了。”
他躺到她身側,把她嚴絲合縫護住,高大身體蜷在愛人的小床上,手掌蒙著她的眼:“那種渣滓,不配被你想起。”
霍家這一代孫輩有兩個男丁,大的是霍臨川,他六歲時,霍雲深出生。
大家族裡備受關注的堂兄弟。
霍家當時的家主,也就是兄弟兩個的爺爺,對他們的父輩就有所偏愛,大兒子性格溫吞,沒有生意頭腦,他生的霍臨川,老爺子連帶著不愛,態度一直平平。
但霍雲深是能力卓越的小兒子所出,他自然倍加寵愛,一出世就抱在懷裡,跟當年旗鼓相當的雲家定了娃娃親,全然不管剛下產床的兒媳有多少恨意。
兒媳是他兒子喜歡,硬搶來逼婚的,看她嘴上說著不情願,不是也把孩子生了,都是矯情,他允許她生下霍家的後代,已經是抬舉她了。
老爺子根本沒把兒媳當回事,直到霍雲深跟母親單獨相處後,總是渾身傷痕,才知曉她把恨都給了這個孩子,以虐待洩憤。
他還很小,但不愛鬧,被掐被打都睜著眼看,積著淚抽噎,不肯嚎啕大哭。
自從被發現,霍家把霍雲深跟母親隔離,但母親每每精神崩潰,就想方設法尋到他,扭曲地發洩,在他有記憶的那一年,他蹲在小花園裡堆石頭,被頭髮凌亂的母親衝上來狠狠虐打,當天晚上,她又伺機躲開看守,摸到他房間外,生平第一次對他笑:“雲深,你來,媽媽讓你看樣好東西。”
他驚喜地跟上去,小心翼翼想得到一點關愛。
霍家的宅院太大,母親帶他走到最高的一幢樓前,蹲下身摸摸他的臉,笑得癲狂:“霍家指望你繼承家業呢,但是憑什麼啊,這種爛透了的家族,毀掉我,我還要給他生繼承人。”
“你站著別動,好好看清楚,”母親掐他,“看這地方是怎麼毀掉你媽媽的!”
他才幾歲,懵懵懂懂的,母親好不容易待他溫柔一次,他就老實聽話,看著她爬上頂層的閣樓,站在露臺上,直挺挺摔下來,死在他眼前,血和漿液甚至濺到他稚嫩的臉上。
他的母親唯一一次對他好,也是最後一次。
所有人都說這女人瘋了,從嫁進來起腦子就不正常,怕是天生帶著瘋病,流言不知從哪兒起,漸漸演變成她的孩子也流著扭曲的血液,以後會敗光霍氏的家產。
老爺子多少有了芥蒂。
霍雲深的父親常年在外忙碌,對妻子的愛早已在她長久的不配合裡磨光,對她的死並無悔恨,至於兒子,正好用來堵老爺子的嘴,他則可以在外肆意,不用再擔心傳宗接代的責任。
小小的霍雲深抱著膝蓋想。
原來沒有人是愛他的。
爺爺不愛,只要他遺傳父親的頭腦,培養繼承人,父親不愛,用他放在家裡交差,至於母親,是把他當成羞辱,仇恨,不惜用死摧毀他幼年的精神。
那時候霍臨川出現了,以哥哥的身份給他關心,他心裡的創傷很大,在醫治下也不見起色,是霍臨川總來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