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斥完,他出了病房,讓護工暫時守著他。
紀子碩走後,席允辰在病房門外徘徊良久,還是進了門,還讓護工暫時出去。
他看著病床上短短几日未見便臉色慘白的男人,第一句話便是:「我說過,催眠後忘記的不可強求,你沒有想起來,對麼?」
笙笙,就是開著車撞入海底後記起來的。
他在用命效仿。
陸瑾寒沒吭聲。
但是沉默,已經表達了一切。
席允辰沉默,眸底一閃而過痛苦的神色,「都是我的錯。造成這一切的人,是我。」
「不是你。」男人唇畔蒼白,嗓音嘶啞:「是我太狂妄自負。」
自負的認為,世上所有事,都在他掌控之中。
卻不知,唯有感情,最難掌控。
恰巧他年少時失眠成疾,無藥可醫。
恰巧席允辰是那時華國唯一一個創造出用催眠術治療失眠的人。
恰巧……席允辰和江曼雲認識。
又剛剛好恰巧……他忘記的人,偏偏是阿笙。
僅此而已。
席允辰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對不起。」
陸瑾寒的嗓音聽不出情緒,「與你無關。」
是他自己選擇的繼續。
與人無尤。
……
晚上,席允辰回到月牙灣,客廳內三個人還在打鬧,氣氛和諧溫馨。
席允笙蹙眉,「二哥,你臉色好像很難看?」
席允辰緩緩抬眼,「沒事。」
姝倪也察覺不對勁,「你不會是手術失手了吧?」
席允辰輕嗤,「我怎麼可能失手?」
「是麼?」姝倪問:「你就一次都沒失手過嗎?」
有。
他失手過一次。
那時他年輕氣盛,做了一臺被江曼雲算計好的手術,病人在一場必須空腹的手術前被忽悠著吃了大量食物,導致手術過程中失敗,患者死在手術臺。
他差點身敗名裂。
因為老爸不支援他行醫,對他放養,他骨子裡的倔強,讓他沒有向老爸求助,當初唯一向他伸出援手的人,是幕後黑手,本為加害者的江曼雲。
因此。
他做了這一生,最錯的事。
席允辰沒吭聲,徑直上了樓梯,席允笙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說道:「二哥,下午爸打電話過來,讓你和姝倪在訂婚提前幾天回去,準備一下訂婚儀式。你最遲後天,得回國。」
席允辰『嗯』了聲。
他走後,姝倪嘟唇,「笙笙,他怎麼奇奇怪怪的?」
席允笙沒什麼表情:「不管他,我們玩我們的,祁越寶貝打的真厲害,再帶媽媽一局好不好?」
小祁越彎唇:「嗯!」
……
說是後天。
他們一直拖到了大後天還沒走。
大後天一早。
席允笙催促著二哥和姝倪啟程。
姝倪很不放心,「笙笙,你一個人留下來真的可以嗎?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超過兩學時的假期我就要被扣學分,學分多難掙。」
姝倪:「……」
姝倪還是很擔心:「那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前幾個月胎位都是不穩的,你別太累著自己。」
「就幾天而已,我是懷孕,又不是不能自理。」
姝倪:「……」
席允辰也回頭道:「笙笙,照顧好自己。」
席允笙:「趕緊走,知道了。」
兩人走後。
席允笙的世界清靜了,她走到臥室,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