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抓住我們的小錯就不放,全部身家都要託付一個乳臭未乾,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黃口小兒,這是要我們眼睜睜看著陸家敗亡啊。我也不知,這個家是姓陸的,還是姓林的?辛苦十幾年,絕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一邊說,一邊又疼得捂住嘴吸了兩口氣。
陸紹小心翼翼地道:“韓根已經見過二弟了。聽說年後必要大動的。”這本是早就知道的事情,陸建中並不答話,只垂著頭撿了那菜蔬慢慢地吃。
“都是兒子沒本事,放著出了那種事,給父親丟了臉。”陸紹壓低了聲音:“兒子想,不如好生做樁生意,也好將功補過,不叫祖父小看於我。”
陸建中道:“我早就想過了,但眼下已近年關,又有什麼合適的生意能做?”
陸紹便道:“父親可知,近來二弟每日傍晚便從書院趕回平洲城,第二日清晨才又騎馬匆匆離去?”
陸建中摩挲這手裡的茶杯道:“這個我卻是不知。他不曾歸家,是去了哪裡?林家?”說到林家二字時,語氣裡不由帶了幾分嘲弄之意,似是在笑話陸緘兒女情長。
陸紹笑道:“不是,我才聽人言,便使人盯了幾夜,日日都是去的林世全那裡,只中間去過林家一次,呆了不過半個時辰。昨兒夜裡,還請了文縣丞去五丈樓吃飯喝酒,點了金奴兒作陪,聽說很是花了些錢財。”
陸建中翹起唇角來:“什麼謙謙君子美如玉?小二郎也學會玩這一套了。他要做什麼?”
陸紹壓低了嗓門道:“北邊最近流行毛褐做的衣裳,若是花色精巧些,再能加入織金,所值更是不菲,北漠的王公貴族最愛。咱們這邊靠近大榮,最不缺的就是毛了,在清州那邊,更是連小兒都能燃絨毛為線。我猜,他要不是打算開個毛織坊,就是想做攬戶。”
陸建中立時捋著鬍子沉吟起來:“這攬戶往年不都是王家在做麼?每年這平洲的毛褐都是王家一併收了的轉運出去的,他想分一杯羹,有這麼容易?”
陸紹道:“所以求了文縣丞,定是要向知縣遞話的。他有功名在身,得知縣賞識,又有老頭子支撐,還可以打著大伯的旗號,他就分了這杯羹,誰又能奈他其何?王家不過就是敢在見著祖父的時候說兩句酸話罷了。”
陸建中想來想去,總是覺著有些不妥,便道:“先看看王家的反應如何。他家做慣的毛褐生意,怎可能連這點訊息都不知道?還有你要弄清楚,他要做的這事兒,是要向老頭子證明他很能幹呢,還是聽他媳婦的話要悄悄賺錢。若要向老頭子邀功,你就要看範褒、韓根的動向,若是聽他媳婦的話悄悄賺錢,你還要看清州陶家的動向。他若真有動作,定會向陶家求援,清州的好毛褐比之平洲,不知多了凡幾。王家那點算什麼?”
自個兒賺錢倒也罷了,怕的是來者不善,就是衝著在陸老爺子面前露臉去的。若是再等再看,被他搶了先,怎麼辦?陸紹有些著急,卻不敢多言,只應了道:“我再使人去打聽,必會做到萬無一失。”
陸建中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發急,便鄭重提醒道:“這種事可急不得。你記著,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陸紹勉強把心裡那點急意按捺下去,應道:“父親說的是,是兒子急躁了。”
陸建中幽幽地道:“被人這樣迫得沒有退路,你不急才奇怪。你這位二弟呀,可不是什麼善茬兒,逮著機會就使勁兒往下踩人呢。若是當時我們稍微做得不妥些,我們這一大家子可怎麼辦?”
陸紹沉默下來。三房人中,他們二房的人丁是最旺的,若則按著正常情況來分家,最吃虧的當屬他們了,就連三房都比他們佔便宜。
陸建中將手裡的茶盞一扔,沉聲道:“所以在這幾年,無論如何都是不能輕易把這些拱手交出去的。”眼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