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操心了!”
慧安聞聲抬頭,正見沈峰眯著眼睛,一臉的陰沉狠辣。當年沈峰被算計致使他受冤離府,揹負了半生罵名,他心中豈能無恨,那個叫紅葉的婢女已被杜美珂處理掉,但攀枝卻也是幫兇,只怕沈峰的一腔恨意卻是要盡數算到攀枝的頭上了。先前杜美珂進府,攀枝攀附慧安和杜美珂作對,那時候杜美珂還未曾失寵,慧安原先還當攀枝是個聰明的,己看清了侯府形勢。如今看來非是攀枝聰明,而是她自持手中握有杜美珂的把柄,這才敢有恃無恐。對這種人慧安歷來沒才好感,何況她還曾算計母親沈清,毀母親清白!
沈峰見慧安點頭,便大步而出,只怕是直殺碧水院而去。慧安瞧著他的身影消失,卻是發起愣來。
明日三司便能定案,接著杜美珂和孫熙祥的供狀就會被送進宮由聖上定罪,謀害一品侯,按律當斬!想著這些,想著孫熙祥和杜美珂二人會幹(河蟹)淨利落地一刀子處死,慧安心中就有些空落落的難受,就這麼饒過兩人,她心中到底是意難平。可若是叫秦王隱瞞下孫杜二人的罪行,且不說李雲昶未必會答應,只將來此事被皇帝得知,那便是欺君,再來慧安也不願欠李雲昶的情。
方嬤嬤見慧安面色不停變幻,正欲勸說兩句,外面便傳來冬兒的聲音,接著門簾被挑開,童氏邁步而入。慧安忙起身迎她,童氏已拉了慧安的手,笑著道:“方才聽你舅舅說孫熙祥和杜美珂都己認罪了,這可是件大喜事,怎的你這孩子瞧著還不高興了?舅母這心裡可是樂著呢。”
慧安聽童氏如此說,便知是沈峰擔心自己叫了童氏來勸,心中感動,面上就露了笑意,嗔怪道:“自是高興,這案子一落,舅母也能放心地扔下安娘回肅城去了,嫂嫂如今肚子裡懷著小侄子,那才是舅母的心尖人兒呢,安娘卻是要被舅母扔到腦後去了。”
童氏聞言由不得抬手點了點慧安的小腦袋,這才將她拽入懷中揉弄兩下,道:“你這孩子倒還吃起你嫂子的味兒來了,那就叫方嬤嬤給你收拾下行李,來日跟著舅舅和舅母到肅城住去。趕巧舅母也能看著你,省的你偷懶,誤了繡嫁衣。”自定親,童氏每日都瞧著慧安繡嫁衣,籌備嫁妝的事她也一手攬了起來,每日方嬤嬤和趙媽媽都到西跨院去商議一個多時辰,這事便是來日童氏回去肅城也是要一直主持著的。
慧安聽了童氏的話倒還真起的主意,她雖是想好要去柳城找尋那獸醫,但若用這理由卻是不行的。所以她才想到了太后移駕東都的事,因柳城離東都興安只大半日的路程。可若然太后不允她隨行東都,那便只能藉著去肅城的由頭離京了。
慧安想著神情便有些發怔,童氏以為她還在為孫熙祥和杜美珂的事難受,便嘆息一聲,道:“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重。這案子好不容易審清,惡人已然招供,來日受刑赴死也是罪有應得,因果報應。你母親在天之靈一定能得到安慰,偏你就放不下這仇恨,你便是瞧著那孫熙祥和杜美珂兩個受盡苦楚又能如何?你這心裡能高興了?瞧瞧,這些時日人都瘦了兩圈,一張小臉白的!只你這般記恨著,放不下,才是叫你母親難安。那孫熙祥和杜美珂都是畜生一樣混賬東西,就為這麼兩個人,值當你整日裡惦記著弄的不得安寧嗎?叫舅母看,一刀子下去,他們得了報應,你也盡了孝道,這以後也該寬寬心好好過日子了。”
童氏見慧安目光閃動著,顯然是聽進了自己的話,這才又道:“若按你的想法,那孫熙祥只要有一口氣在留在京城就是個禍害,早晚得折騰出事兒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的生身之父,若有心人想拿捏你,這可是杆再好不過的槍!”
慧安聞聲心中一緊,童氏說的都很有道理。這些時日她雖說大仇得報,但卻一點也不開心。即便報復的當時覺著暢快,過後卻是無盡的哀傷和疲累,仇恨最是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