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熙祥避開視線時杜美珂已經知道了她在孫熙祥心中的份量,一陣心寒,面色變得慘白。
如今在慧安逼視的目光下,杜美珂用力地握著拳頭,十指扎進肉中都覺不出痛來,整個人也因為用力而發起抖來。她一方面羞憤不甘,一方面又傷心孫熙祥的沒良心,只覺整個心都要被撕裂開來。
“姨娘?你這是怎麼了?”慧安有些惶恐地問著,轉眸無辜地看向孫熙祥似是在詢問她杜美珂為什麼看上去不開心。
杜美珂,你不是很會裝嘛,你倒是繼續裝啊,你倒是繼續忍著啊!這樣你都忍不了嗎?
你最好現在爆發了,那樣我便能讓你連姨娘都做不了!
顯然,慧安低估了杜美珂。只一刻功夫,杜美珂已生生忍住了心頭萬千情緒,扯開了一個笑來:“安娘,謝謝你,我很開心!”
她一字字咬的極為清楚,慧安心頭凜然,正色道:“姨娘以後還是叫我大姑娘吧,府裡下人們都是這麼稱呼我的呢。”
妾,那也就是個體面的奴才罷了!杜美珂,你現在知道了吧。
慧安的話成功的令杜美珂再次色變,好不容易被壓下的怒火蜂擁而上。孫熙祥眼見杜美珂全身發抖,忙起身道。
“好了,今兒就這樣吧,你珂姨……珂姨娘和你心慈妹妹今日也累了,方嬤嬤呢?給珂姨娘和心慈的院子可準備好了?現在就帶她們過去安置下吧。”
“父親,不急!既然珂姨娘名分已定,今兒就把該盡的禮數都給盡了吧。方嬤嬤!”慧安說著便衝堂外喚了一聲。
“老奴在。”
因為慧安臨出榕梨院時的吩咐,故而方嬤嬤慢慧安一步來這春韻苑,她一直站在穿堂中冷眼觀察著杜美珂母女,自然也將慧安的表現看在眼中。
方嬤嬤是府裡的老人,之前曾在宮中當過六年的宮女,對女人之間的鬥爭可謂再熟悉不過,大宅門裡的曲曲繞繞自也再明白不過。更是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她一早便看出那杜美珂不是個純善的。
站在外面她自然也將慧安的表現看在眼中,不覺面上滿是欣慰。姑娘到底是夫人的女兒,一樣的聰慧呢。
那杜美珂不同尋常人家的妾室,她是有強大娘家的,出身高貴,父親又是老爺的頂頭上司,這樣的妾放在那個沒了主母的府中都會令下人們畏懼,更何況老爺心裡還偏著她。
大宅門裡的奴才慣會見風使舵,捧高踩低,姑娘雖說是侯府的正經繼承人,是沈家唯一的血脈,比之老爺當更有說話權,但她也就是表面上的風光。
如今夫人過世,皇上雖是沒有收回沈家世襲罔替的侯爵爵位,但也沒說便會讓姑娘襲爵,皇上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撂著沈家卻也不知是何心思。
現如今沈家就剩下一個慧安,那孫熙祥雖是姑娘的父親但他還年輕,又是個有身份的,早晚不得另立府邸,另娶新婦?便不是杜美珂,那也會是別人。
可慧安做為沈家人卻是萬沒道理跟著去孫府的,這麼說來慧安其實已經算的上是一個孤女了,以後的前程那還真是說不清楚。這些府裡的奴才那個又不明白?
比起姑娘,自然討好正值壯年又前程似錦的老爺更為穩妥。對姑娘來說,且不說別的,只一個孝字便能死死壓住她。
姑娘但凡表現得弱勢,或是給了杜美珂好臉子,憑杜美珂的手段怕是用不了多久她便能掌控整個侯府,成為府中真正的掌權者。
姑娘這下馬威使得好啊!
方嬤嬤見慧安竟能獨當一面,不曾吃虧,便放鬆了自己站在堂外看起戲來,聽到慧安喚她,這才應聲而入,一臉肅穆地站在了慧安身旁。
“乳孃,現下就讓珂姨娘全了禮數吧,請母親牌位。”
方才慧安臨出門時便是吩咐方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