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盧明德的哲人名叫黃老同,因長著一頭黃毛,身材短小,相貌又比較猥瑣,所以有個外號叫黃毛老鼠。盧明德在龜茲時就是由他居中和盧明德聯絡,不斷給盧明德透露各種來自疏勒、溫宿的情報,這些情報絕大部分都是真的,唯有最後的一條是假的可就是那一條情報將盧明德給害慘了!
這時見到黃老同盧明德自然要發脾氣,可是被黃老同堵了一句話以後他就靜了下來,盧明德畢竟不是一個意氣用事的人,他非常清楚眼下自己所處的局面。
這是寺廟中的一個偏僻的禪房,禪房中鋪設簡陋,但桌椅蒲團還是有的,盧明德有些頹喪地跌坐在一個蒲團上,道:“你這次來,究竟是幹什麼來了?李臏他把我害成這樣慘還不夠麼?”
黃老同笑道:“盧老爺不要將我們李副司馬想得那麼壞,其實咱們安西唐軍歷來是恩怨分明、賞罰分明,盧老爺你雖然不是出自本心,但龜茲一事我軍能有如此戰果,還是多虧了盧老爺幫了我們的大忙,所以張大都護早就示下了,要我們聯絡上盧老爺,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將盡所能地給盧老爺提供幫助。李副司馬說了,龜茲之事我們大都護雖然感激盧老爺,但毗伽大汗回來以後,只怕對盧老爺的這一番功勞會有微詞。”
他這幾句話語氣中帶著“善意”,但盧明德卻聽得汗水涔涔而下!
龜茲一事毗伽一旦搞明白以後,對盧明德豈止是微詞而已?當場斃了盧明德都是輕的了。更別說他還個對頭約昌呢。這些天來盧明德每次想起此事都嚇得惶恐難安,沒一個晚上睡得安穩,每次聽說有來自高昌的使者就嚇得全身發抖,他在同羅等面前儘管還強撐著擺欽差大臣的譜,但自己也很明白,只要毗伽有一道命令傳來,第二天自己的頭顱只怕就得掛上焉耆城頭。
現在毗伽沒找他,估計是他身邊有人在幫盧明德說話,可是那也只拖得一時,總有一天他要佔到毗伽面前直接對質的啊!
“怎麼,盧老爺,你很熱麼?”黃老同明知故道:“如今已經入秋了啊,天氣轉涼,都快得添衣了呢。”
盧明德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黃老同,他雖然曾中了張邁的計,卻也是個十分聰明的人,從發現黃老同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這個人此人肯定是有所為而來。
“黃先生,這次李副司馬或者張大都護有什麼示下,請明說吧。”
“示下不敢,”黃老同笑了笑,他的軍政眼光自然不可能和張邁李臏等相提並論,但作為疏勒市井中歷練翻滾過的人,自然也很喜歡與聰明人說話,因為那樣會比與蠢人說話省事。“我們李副司馬這次派我來,是讓我來問問盧老爺是否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畢竟你也幫過我們一個大忙,現在是我們報答盧老爺的時候了。”
盧明德幾乎就有一個衝動要吼道:“你們不來害我就是最大的幫忙了。”可這畢竟只是情緒上的波動,他在脾氣還沒發出來之前就冷靜了下來,很平靜地說道:“如果我說希望張大都護給我安排一條生路,張大都護肯答應麼?”
黃老同笑了起來,道:“若盧老爺願意到我安西來定居發財,我們安西軍民自然都十分歡迎。”頓了頓,又道:“不過若盧老爺想要到安西來做一點事業的話,我們安西唐軍如今卻不怎麼缺人了,對於來歸者的准入門檻還是挺高的。當然,以盧老爺這樣的高才,弄個寺廟主持之類的當當應該也沒問題。”
這句話說得隱晦,但盧明德卻已經聽明白這句話裡頭暗藏的玄機,知道張邁願意接納他,同時也給他開出了歸附以後的如何安置的待遇。只是盧明德有了一條活命道路以後,卻又不想真的就此沉寂下去,不管是在安西,還是在高昌。
“我六根不淨,做不了和尚。”盧明德說道:“如果張大都護真能看在我對他攻克龜茲立下了功勞,那我希望他能賞我一塊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