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不又有結識貴人的機會了?
邢御史二話不說,伸手啪的甩出了一大把信件,直接糊了王稅使一臉。
“這是你二兄、小妹、二侄、三侄的家書,我從京師稍帶過來了,你還不謝我?”
王稅使七手八腳的收起了這些家書,冷哼說:“自作多情,我王家的家書,本也不用麻煩你親自送過來!”
邢御史氣抖冷,質問道:“連見都不肯見,至於如此絕情?”
王稅使揮了揮袖子說:“你走吧,我沒空接待你,我還要與這位山人討論文學。”
山人林泰來聽到這裡,趕緊挺起了胸膛,在八府巡按面前露個臉。
邢御史這才仰頭看了幾眼一米九幾的林泰來,再看看一米八的王稅使。
有點疑惑,你們這到底是討論文學,還是切磋武學?
王稅使頗為不屑的說:“都說你邢某人文才優長,但是他的詩詞,勝君十倍!”
林泰來:“???”
不知為何,他又想躲回柱子後面去了。
王稅使王大人王爺爺!你對實權在握的八府巡按開嘲諷,別拉上其他無辜路人啊!
但邢巡按年少成名,對各種挑釁見多了,根本不接茬,只當這句是一種拙劣的嘴硬。
最後指著王稅使說:“等我巡視完蘇州府諸縣,再來找你!”
目送邢御史離去,林教授長長的出了口氣,使勁擦了擦汗。
可以說,剛才那一刻,是他穿越以來最兇險的時刻!
在任的八府巡按可不是馮二老爺那種退休老幹,可以態度隨便點對待的,更別說騎臉開嘲諷了。
自己連個護體功名都沒有,激怒了八府巡按,吹口氣就能把自己弄死了!
林泰來調整好心情後,又小心翼翼的對王稅使問道:“王公與邢巡按似曾是舊相識?”
不知不覺間,王大人變成了王公。
王稅使不禁陷入了從前的回憶:“我與這個姓邢的,其實都是山東同鄉。
十一年前,他是二十四的年輕天才,我三十而立,都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我們共同去京師趕考。
在京師時,我們同進同出,白日流連於京中名勝,夜間徜徉於花......文壇聚會。
然後到了放榜日,他考中了進士,我落榜了。”
林教授聞言十分詫異,這王稅使也太小心眼了吧?就因為朋友考中了,你沒考中,便記仇了?
王稅使掃了眼林泰來,彷彿知道林泰來想什麼,繼續說:“其後我才知道,每晚玩樂完畢,我睡覺的時候,他都會溫習功課到四更天!”
林泰來:“......”
他忽然能理解王稅使的憤怒了,學渣以為和學霸玩到一塊了,大家要一起落榜了,結果沒想到學霸私下裡仍在偷偷努力。
便感同身受的安慰說:“王公您現在也挺好的,能坐鎮滸墅關,至少說明後來你也考中進士了。”
王稅使悲哀的嘆道:“這進士算什麼,在同輩兄弟裡,我都是第三個了!混到四十不惑,才在前年考上,還有什麼前途!”
兄弟中的第三個進士?還嫌棄太晚?連縣試還沒過的林教授,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林泰來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來點評這種悲愴感。
只能茫然按著慣性吹捧說:“還好,哪怕兄弟間的第三位進士,那王公您也是人中龍鳳了!”
有些人文比較落後的縣,幾十年才出一個進士呢。
王稅使神情更加蕭索了,長長的嘆了口氣,“你不懂,我還有三個侄子也中了進士,都比我這個叔叔早,我還有什麼臉面拿進士來自豪?”
林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