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向官府報備就可以了。
泉姨娘暗忖自己縱然有錯,也只是知情不報的小錯。
那紅翹的家人聽了卻一頓嚎哭,伏地大叫著道:“青天大老爺!這女人跟我們家女兒一樣,都是賤籍。她憑什麼說她是主子?!——再則我家女兒是賣給萬二老爺為婢,可不是賣給這個賤人!”
泉姨娘正要反口相罵,突然想起當初萬二老爺從戲班子贖她和紅翹的時候,賣身契上的主家確實是萬二老爺的名字……臉色頓時灰敗如土,一下子軟癱在地上。
原來她跟紅翹的地位沒有兩樣。難怪萬家說把她趕出門就趕出門了。——手裡捏著她的賣身契,不怕她會翻出花兒來……可嘆她為了保命,還故意到處嚷嚷,讓大家都知道自己是萬二老爺的外室姨娘……
那縣官老爺受了人的指使,故意在堂上做張做致,又命人去亂葬崗發掘紅翹的屍首,還派了仵作去“驗屍”。
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紅翹早就化成一幅枯骨了,還能驗出什麼來?——去也是白去,裝模作樣而已。
不過還是將紅翹的枯骨抬了來。
泉姨娘一見就暈過去了,就沒有聽見後面縣官到底是如何審結的。
她只知道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判謀殺罪名成立,但因紅翹是婢女,她還有萬二老爺說情,沒有判斬立決,而是判的流放三千里。
“啊?流放?那我的兒子呢?我的兒子怎麼辦?他還小,才三歲啊!”泉姨娘哭得死去活來。
“這會子知道哭了?這會子知道哭,那時候下手的時候怎麼不輕點兒?也是一條人命啊……你也下得去手。”差婆罵罵咧咧地給泉姨娘戴上枷。
流放要由長安縣的兩個衙差押解,去往千里之外的嶺南。
“我的兒子呢?”泉姨娘拼命掙扎。
那差婆正要說話,就聽見監房的門響了一聲,“有人來看你了。”
泉姨娘回頭,看見是耿夫人抱著她的兒子茂哥兒,一臉無奈地站在她面前。
泉姨娘眼裡只看見自己的兒子,見他穿得整整齊齊。額頭上的紗布像是又換了新的,小臉白裡透紅,緊緊地摟著耿夫人的脖子。
“夫人,您是來給我把兒子送來的嗎?”泉姨娘一咬牙,戴著枷給耿夫人跪下來,“婢妾求夫人收留這孩子吧。他是老爺的親骨肉啊!”
耿夫人嘆口氣。道:“好好的日子你不過,就知道瞎折騰。”
泉姨娘頓時淚如泉湧,拽著耿夫人的裙子底哭得嗚嗚咽咽。
過了許久,耿夫人才掏出帕子給她拭淚,道:“知道厲害了?以後流放到嶺南,記得機靈點兒。不要跟人爭無謂的閒氣,有人看上你,就找個人嫁了吧……”
泉姨娘猛地抬頭問道:“夫人,您不是來救我的?老爺真的能看著我嫁給別人?”她知道耿夫人來看她,肯定是萬二老爺指使的。不然耿夫人跟她沒有任何交情,如何會到這個腌臢的地方來?
耿夫人一臉不忍,“老爺如今連個官銜兒都沒有,救不了你啊……老爺只能做到這一步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被判流放,也是你的造化。以後好好帶著孩子過日子吧。”
泉姨娘歪坐在地上,哭得哽咽難言,最後道:“既然如此,還求夫人收留茂哥兒……他才三歲。怎能跟我去嶺南那種地方?他這一輩子可就毀了啊……”
聽泉姨娘哭了半天,耿夫人才一臉為難地道:“既然這樣,我就留下他吧。可是你到底是他的生母……”
泉姨娘忙道:“夫人放心!婢妾把他交給夫人,就由夫人做主。誰是他的生母,還不是夫人說了算?——只要他能好好長大,婢妾這一輩子不認他都是可以的!”說完又嗚咽道:“夫人,婢妾這一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呢……夫人就不要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