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恆霜湊過去,對安子常耳語幾句。
安子常越聽越瞪大眼睛,到最後,連嘴都張得大大的。他定定地看著杜恆霜,半晌方道:“你真的這樣想?”
“如果我和士及能逃過這一劫,我們就會往這個方向努力。——士及那邊你放心,經此一事,他必然會明白過來。你好好想想,幫毅親王登上皇位,只是第一步。我們要走的,是第二步。這第二步,才是能夠保全我們家族後嗣,不受皇權桎梏的康莊大道。”杜恆霜凜然說道。以前,她從來不敢想出這樣瘋狂的主意,可是今天在宮裡,一天之內,讓她嚐盡被權勢欺壓的痛苦。她不想一輩子這樣委屈求全。
安子常從來沒有想過還有這樣一條路。
不過杜恆霜既然提了出來,他也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這條路是不錯,可是,前面的阻礙太多。你想想,五姓七望那些士族門閥……”安子常想到那些攔路的地方,忍不住提醒杜恆霜。
杜恆霜笑了笑,道:“這我也想好了,我會去找崔三郎求情,先穩住他們,等大局已定,再來說服他們。——對於士族門閥來說,這條路,他們更容易接受。”
“你去試試。如果崔家也站到你這邊,就大事可成了。”安子常笑著道,“他們畢竟是太子的岳家,不一定願意放棄到手的大魚。”
杜恆霜見說服了安子常,就沒有耽擱時間,馬上去了崔家,求見崔三郎。
崔家大門前掛起了白,一片愁雲慘霧。要給崔五郎辦喪事。
聽說杜恆霜來訪,崔三郎忙放下手頭的事,在自己的外書房見了她。
“秦國夫人,你有什麼事?”崔三郎坐下來問道。
杜恆霜先表示了對崔五郎的哀悼,然後才道:“崔侍郎,我是求你幫我去太子面前說說情的,令弟的事,實跟我們沒有關係……”
崔三郎默默地聽杜恆霜說完,忍不住道:“秦國夫人,這件事。我知道跟你無關。但是也不能說就是崔良娣做的吧?”
杜恆霜笑了笑。“崔侍郎,你也是不是忘了,太子妃的位置,明明是崔良娣的。她可跟你們崔家三房不熟。——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往這方面查。”
很多事情,只是沒有往那方面想,所以覺得很糊塗,查不清楚。
可是隻要找對方向,要查起來其實不難。
崔三郎自從去了一趟漠北,在皇宮裡面就橫著走了,自然有他的路子。
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崔良娣雖然不是我們三房的人。可是她是大房的嫡女,跟我們三房,關係也是很親近的。”
“這世上有種人,經歷過生死,就把骨肉親情看得淡了。她們認為自己是再世為人。跟這一世的親戚沒什麼瓜葛。”杜恆霜含蓄地道,“不信你可以去查。不過,我只有七天時間。如果七天之內查不到,也就不用查了。”
對崔三郎,杜恆霜還是保留得更多。她只要穩住崔家,等大事成了之後,再來說服他們就可以了。
崔三郎思慮良久,道:“這件事我們暫時不會去查,等以後再說吧。我們要先辦五弟的喪事。”這是含蓄地表明瞭他們中立的立場。
士族門閥的喪事一辦起來,就是好幾個月,不是一時半會能罷休的。
杜恆霜便讓家人送上喪禮,告辭而去。
她離開崔家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杜恆霜沒有再回安國公府,而是回到自己的家裡。
一進院門,幾個孩子就飛跑著出來,抱住她的腿,驚喜地道:“娘,你可回來了!”
杜恆霜彎下腰,在幾個孩子臉上一一親了過去,聲音中帶著哽咽,道:“娘回來了,娘過幾天,就把爹爹給你們帶回來……”
幾個孩子高興極了,忙拉著杜恆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