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蕭士及的外書房,平哥兒看見屋裡已經掌了燈。
牛油巨柱將寬闊的書房照得如同白晝。但是燭光搖曳時,又見陰影閃動,忽明忽暗。
“爹。”平哥兒走進來,對蕭士及躬身行禮。
蕭士及點點頭,指了指自己書案對面的位置,“坐。”
平哥兒坐了下來,主動道:“爹,今日在曹家……”
蕭士及伸手止住他,淡淡地道:“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平哥兒想起跟著自己和妹妹的暗衛都是爹派的,也釋然笑道:“爹肯定都知道了,不用我多說了。”說著。又撓了撓頭,問道:“爹沒有問的,我倒是有不明白的地方。”
“嗯?”蕭士及偏了偏頭,緩緩把平哥兒的話重複一遍。“你——有不明白的地方?”
“自然。”平哥兒坦然道,“我不明白,曹大小姐為何要這樣對待安姐兒?她設這個局,完全是損人不利己。一旦被拆穿。她就是死路一條。我不明白,她為何自尋死路!”
“自尋死路?”蕭士及笑了笑,“你認為是死路,對有的人來說,卻可能是絕處逢生的唯一一條路。”
平哥兒更加不解。
蕭士及在心裡暗暗嘆氣,面上越發沉靜,“你別忘了,曹韻蘭那賤人本來是要叫你一起去的。你有沒有想過,她要你去做什麼?”
平哥兒想起來曹韻蘭的丫鬟確實來尋過他。但是他早已從暗衛那裡得知他們的“毒計”。已經設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計策。所以不到時候,他不可能跟過去,就沒有去。
現在想來。確實有些蹊蹺。
若是曹韻蘭真的想毀了安姐兒,為什麼又要平哥兒跟過去?難道想讓平哥兒救安姐兒?安姐兒是他妹妹。他救她是天經地義好不好!
“這個,我真不懂。”平哥兒百思不得其解。
蕭士及跟他解釋:“曹韻蘭的計劃,本是要讓那兩個登徒子羞辱你妹妹一番,可能還要弄走些要緊的東西,比如說她的中衣、首飾什麼的,然後讓你看見,以此要挾你。”
“要挾我?!”平哥兒瞪大眼睛,“用羞辱安姐兒要挾我?!——不會吧!”
“怎麼不會?”蕭士及淡淡地道,“我且問你。如果今日沒有暗衛相隨,你又被曹韻蘭騙到桃林,看見你妹妹被那兩個登徒子羞辱,或者已經拿走要緊的東西,你會怎麼做?”
平哥兒一怔,繼而怒道:“我怎會放過他們?我……”
“他們人多,就算你能一個人打兩個,但是他們不跟你打,撒腿就跑怎麼辦?你一個人還能追兩個人?”蕭士及反問道。
平哥兒抿了抿唇,臉色陰鬱下來。
“……這時候,如果曹韻蘭說,只要你答應娶她為正室,她就幫你把你妹妹受辱這件事擺平,並且保證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當然,前提是,你要發毒誓,答應娶曹韻蘭為正室。就算你爹孃不同意,哪怕私奔,你也得娶她為正妻。——你會怎麼做?”
平哥兒慢慢想著,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痛苦、糾結。
過了一會兒,他低聲道:“那是我妹妹,我最疼的親妹妹!為了安姐兒的名聲,我是一定會答應她的,然後回家找爹孃商議……”
啪!
蕭士及一掌拍在書案上,將書案上的杯兒、碗兒、碟兒都震得跳起來。
“答應她?!——你看,她的目的不就達到了?平哥兒,你的性子早被別人摸透了!”蕭士及幾乎是痛心疾首地道,“還然後回家找爹孃!——你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那兩個登徒子拿著你妹妹的東西當場逃走?他們走了,你確定你這輩子還找得到他們?!你怎麼不用腦子想一想,這種時候,你要達到的最重要的目的是什麼,以及你要怎樣才能達到你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