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rdo;我好奇,起身想要湊近瞧瞧,可是肢體尚未清醒,一個趔趄便坐到了地上。
陳昂駒指著我哈哈大笑,道:&ldo;《功名錄》說白了,就是來白馬寺歷年的捐贈記錄。你看,這上面全都記得清清楚楚,何年、何月、何時、何人,施善幾錢,做何用途。&rdo;
我從地上爬起,搶過《功名錄》,嘩嘩翻閱起來。《功名錄》是線訂本,得從後往前翻,上面的字都是拿毛筆寫就,頗為有趣。我翻到日期最近的一個條目,食指觸著紙面,仔細研讀。可惜,並沒有查到印在我心底的那個名字。
&ldo;這《功名錄》是一個好東西,如果想要查查這廟的底細,全都得靠它。&rdo;陳昂駒又從我手裡拿回了冊子,輕輕摸了摸書皮,道:&ldo;好東西喲!&rdo;
&ldo;你哪裡來的?我怎麼沒見你拿過什麼冊子?&rdo;我問。
陳昂駒的眉毛挑了挑,&ldo;剛才在大雄寶殿時拿的呀。&rdo;
我一愣,陳昂駒與我上廟時身著常服,可進了大雄寶殿後卻已然換上了道袍。只怪我當時的注意力全在開天眼一事上,完全沒有注意他的著裝。如此想來,寬鬆的道袍,最是方便夾帶私貨。
&ldo;你拿了別人正殿裡的東西,怕是不好吧?&rdo;我皺著眉,道。
&ldo;我會神不知鬼不覺得還回去的&rdo;,陳昂駒面上很是得意,悠悠道:&ldo;就如同我當初神不知鬼不覺地拿來。&rdo;
我坐回自己的竹榻,手不自覺捻起胸前的赤鯉墜子,在陽光下細細觀賞。這赤玉鯉觸手溫和,雕成錦鯉的模樣,魚腹中間團著一簇深紅。湊近瞧了,似乎那團深紅還會流動。
&ldo;啪‐‐&rdo;
客房的窗欞似是被什麼活物勾住了,只聽得耳邊傳來一陣巨響,窗欞大開,炙熱的暑氣一貫而入。我還未來得及看清面前疾飛而過活物,手上的墜子便已不翼而飛。
再回神,竟是一隻紅臉獼猴,眼睛又圓又大,四肢不僅粗而且短,趴坐在客房的八仙桌上,衝著我和陳昂駒齜牙咧嘴。它手上長著尖尖的指甲,一面把玩著我的墜子,一面給自己撓癢。
&ldo;還愣著幹嗎,快把你那墜子搶回來呀!&rdo;陳昂駒扔了手上的冊子,脫下道袍就要上前。我急忙攔住:&ldo;不行,你別動!你一動,它以為你要搶它的寶貝,一口氣把墜子吃下去就完了!&rdo;
&ldo;我靠這荒郊野外的,哪裡來的猴子,也是活見鬼了!&rdo;陳昂駒把道袍從地上撿起來,給自己披上。
客房的八仙桌上放著一些早晨供奉完神佛的供果,獼猴顯然是衝著供果去的。我稍稍定下心來,坐回自己的榻上,佯裝假寐。陳昂駒立刻明白過來,也躺會自己的榻上,繼續看書。獼猴左瞧瞧、右看看,見我和陳昂駒皆不驚不惱,也沒有趕它走的樣子,索性往八仙桌上一滾,單手抓著桌沿,提氣一盪,接著一個跟斗,就翻到陳昂駒的榻上了。
陳昂駒起先很是鎮定,可惜猴騷味難聞,鼻子根本繃不住,拿起手邊的冊子便朝獼猴揮去。獼猴一個翻身,又往我榻上來。我瞥見獼猴手上又尖又厲的指甲,心中很是害怕,萬一這細長的指甲往我臉上一劃,那我可就破了相了。猴騷味越來越重,我心裡的弦也越繃越緊,最後心一橫,直接從榻上坐了起來,打算往屋外走。獼猴見我動作,停住,用又大又圓的眼睛直愣愣瞪著我,手裡還不停晃著墜子。
我走到八仙桌旁,拿起一個供橙,剝了起來。還沒動幾下,那獼猴就竄到八仙桌上來了。我把一瓣橙子遞過去,獼猴拿手接了,往嘴裡丟。它嚼了三兩下,朝我哈了一口氣,我又遞了一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