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我伸出手,靜靜道:&ldo;小九,我的頭皮疼。我好疼,我真想脫了這副皮囊。救我。&rdo;
我打量了幼清一眼,她的頭髮梳理得很乾淨,盤起來,還抹了油。
幼清起先只是喊我,而後便隨著牆慢慢移動到我跟前。及她到我跟前,我才看清她娟秀的長髮早已落盡,只剩下光亮的頭皮。我心中一慟,落下淚來,輕聲道:&ldo;你受苦了。&rdo;
&ldo;我所受的苦,你又怎麼能感知?&rdo;幼清的唳聲回想在我腦際。
下一秒,我的頸項被人扼住,整個人騰空而起。
&ldo;我所受的苦,豈是你等凡人所能體會?&rdo;耳邊的厲聲漸漸變得陌生,竟不是幼清的聲音。扼住我的雙手如兩枚鐵釘,我頸項中的空氣逐漸變得稀薄,意識開始模糊。
不,我不能死,我絕對不能死,我不能妥協,我還要找魏延算帳。
我絮絮念起口訣:&ldo;鳳靈官破穢除……點臺入鬥退中居……金光遙晃指罡上……罩我金形去玉虛……先罩吾身變濁形……神霄雷使即吾身……神靈吾將相隨逐……神逐吾靈將逐神……&rdo;
就在我顫巍巍舉起珈藍準備反擊的時候,我的胸前忽然漲出一道金光。那金光如利箭離弦般衝出我的胸口,與扼住我的邪物搏鬥起來。我原本騰空的身子開始下墜,砸落到地上。我從地上勉力支起,周身的金箔紙屑落了一地。我意識到什麼,一摸胸口,原先陽醫生授我的道符不見了。我仰起頭,頭頂的金光將邪物緊緊包住,拼死抵抗著。我的心中湧起陣陣暖意,生死關頭,到底還是陽醫生救了我。
不遠處,石頭上肢凌空,朝我哇哇叫喚。我趕緊踉蹌前去,發現了橫臥在地的元集大師。一番迅速檢視後,大師無大礙,但右耳血肉模糊,不停在滴血。縱使我再顧自鎮定,當我的右手伸到大師耳下觸到那湧出的熱血時,我還是被嚇得面色發白、汗毛豎背。
&ldo;不要慌。&rdo;元集大師將額頭枕在我的膝蓋上,從袈袍內輕輕掏出幾片淺黃色的空符。他左手的中指和食指輕輕夾起一片空符,然後右手扶著我沾了他血的手開始畫符。畫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符線的走向千變萬化,稍有差池,符意就有千差萬別。因此一般的符都以朱墨或動物血印刻為主,一代一代傳下來,鮮有改動。
元集大師扶著我的手在符紙上點轉,我只覺心中積滿了敬畏。魏延以朱墨畫符是他的自信,而元集大師以血制符定是抱了必須降服的決心。
頭頂的金光忽然變得微弱,我抬頭,只聽得&l;呲&r;一聲,金光竟被那邪物撕開一道口子。再回神,周圍的金光已摧枯拉朽而去,消失不見。元集大師按著我手的力度加大了,在符紙上飛快地點轉。
&ldo;梁硯。&rdo;念我名字的聲音是女聲。
&ldo;梁硯,你說天底下怎麼就有你這樣的好事,一介凡人,竟拾到我尋了三十六世的珍寶。&rdo;
&ldo;你想怎樣?&rdo;我冷冷問,朝那邪物望去。
媽的,這邪物也太漂亮了點。
從空中緩緩降落的邪物模樣與人無異,只是少了煙火氣,面色蒼白。重要的是,她有一頭漂亮的栗色長髮,滑亮如錦緞。
&ldo;我不想怎樣,我也不想傷害你。&rdo;那邪物的聲線竟是別樣好聽。
我感覺我整個人忽然變得有些懵。之前滿弦般的緊張忽然鬆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