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陌生的女子。心頭苦的要命。
宣平侯府過來的全福夫人拿著兩雙徐鈺親自做的繡鞋,兩雙襪子,贈了安惠夫人做見面禮。一邊的陳國公夫人讚道:“瞧瞧這手藝,當真俊得很,新娘子心靈手巧自是京城中一等一的人物。”
安惠夫人命張媽媽拿了過來,掃了一眼,綠色的那雙,繡了粉色的梅花,釘著米粒大小的珍珠做蕊。紫色的那雙,繡了鵝黃色的蘭花,白色絲絨鉤了輪廓。
隨即君謇同徐鈺雙雙奉茶給雙親,徐鈺端了龍鳳呈祥的祁紅色茶盅舉過了頭頂跪在了安惠夫人面前。
安惠夫人接了她的茶,送了九十九兩赤金做見面禮,然後又給了一個九百九十九兩銀票的紅包。
一番繁瑣的儀式讓君謇疲憊不堪,只等著新娘被送進了帳中,他便來到庭院中與眾賓客喝酒,才算好受了一些。
“君謇,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暢飲一杯如何?”九殿下笑著端了起酒杯。
君謇行禮道:“謝過九殿下,”他擎著杯子一飲而盡,喝罷又主動將自己的杯子倒滿,又是一飲而盡。
九殿下忙攔著笑道:“小心喝多了,今夜不能洞房豈不是可惜?”
君謇苦笑舉著杯子:“不妨,君謇敬殿下一杯。”
不多時,君謇便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依然不肯罷休,顯示出了與平日裡極不相符的灑脫性子,完全是一副將自己灌醉的架勢。
此時的沈苾芃回到了梅亭,略收拾了一下,吩咐潤春和鬱夏幫她沐浴。剛剛在溪邊勞作了一身細汗,滑膩膩的難受。
沐浴過後穿了一件粉色紗衫,烏黑色的長髮隨意散了下來,只選了一縷鬆鬆的綰了起來,簪了一支碧玉簪子,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春花般嬌豔。
眼看著天色還早,半月汀的堂會咿咿呀呀的哼唱著,沒有絲毫歇息的痕跡。她聽得心煩,站了起來吩咐潤春同環碧在梅亭中守著,以防前院有人叨擾。隨後帶著鬱夏出了梅亭揀著梅林那僻靜處走了進去。
梅林的深處有一汪寒潭,冬季的冰雪消融成了一掛狹長小巧的瀑布,在那寒潭中暈染出層層疊疊的漣漪。
沈苾芃停在了一方青石邊,左右兩邊皆是茂密的梅枝,將一切繁華俗世遠遠隔開。
“鬱夏,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沈苾芃看著安靜的清潭,心頭無來由的生出了一些悵惘。
鬱夏遠遠退開。她知道小姐此時的心境,她性子雖然要強,但是骨子裡卻是一個敏感多愁的傷春女子。今天是世子爺的好日子,說是可以相忘於江湖,做起來真的有些難。
草地上已經泛出一絲綠意,還有些冬季剩下來的一抹荒涼,沈苾芃輕輕坐了下來,折下一枝梅枝在草地上隨意胡亂寫了幾句詩。卻又苦笑著,伸出穿著繡鞋的腳丫子抹了去。自己難道真的是一個傷春的人嗎?
她微閉上了眸子靜靜聽著風吹過枝杈的呢喃,身邊突然傳來的腳步聲震碎了她片刻安寧的夢境。
她忙從草地上站了起來。定睛看去。卻是負手踱步而來的君騫。他今天穿得倒是很素淨。眼神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安寧如斯。
“姨少奶奶好雅興?”他緩緩走了過來,眼眸中劃過了一絲驚喜。
“二爺安好,”沈苾芃客氣的福了一福,“只是沒想到二爺也喜歡這樣僻靜的地方。”
君騫緩緩踱步過來。看了她一眼:“我們二人相似的地方很多,只是你不刻意用心去看罷了。”
沈苾芃聽不懂他的胡言亂語,也不想聽懂,在這危機四伏暗波洶湧中她可不想再讓別人尋去什麼危險的把柄。
“二爺真是好心情,前院的堂會唱完了嗎?”沈苾芃隨便聊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也不想回去,儘管君騫的到來將這裡的美感破壞的一無是處,但她卻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