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孩子終究是將他的孃親這一次傷得狠了。加上外面關於君騫和沈苾芃的流言蜚語,讓偏安一隅的老侯爺也坐不住了。
“惠清,你這是何苦?”著一痕桐色長衣的靖安侯,長髮以金冠端正束起,絲絲的白髮間或期間。他端過了張媽媽手裡的紅棗雪蛤湯,取了一勺,湊到安惠夫人的唇邊。
老侯爺雖然多年行軍打仗,出生行伍,倒是對妻子難得的溫柔體貼。現如今小兒子闖下了這樣大的禍端,讓整個靖安侯府陷入極其被動的地步,饒是安惠夫人再怎麼疼他,也是噎不下這口氣。
一串淚珠滾落了安惠夫人的臉龐,她看著靖安侯溫潤的眼眸,心頭更是酸楚難耐。近幾年面前的這個夫君靜修佛法,躲開了一切塵世,宛若空氣般透明。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樣的關心和愛護。
自己盡心盡力操持這個家,夫君雖然與她以禮相待,可是誰又能知道內在的隱情呢?至從那個女人死後,他整個魂魄早已經散了,她現今看到的也僅僅是一個只會裝模作樣的軀殼。
想到此處,安惠夫人接過了靖安侯手中的瓷碗帶著點賭氣道:“侯爺怎麼來了?妾身罪過。沒有教育好院子裡的那個孽障,也沒有能力管好這諾大的靖安侯府,盡出了些烏七八糟的人,侯爺還是將妾身送到杏花庵修行去吧。”
靖安侯的臉上掠過一絲痛苦之色,隨即緩緩道:“君騫這孩子行伍出身生性暴躁,從小又驕縱了些,所以才養成今天無法無天的局面,不若將他送至北疆……”
安惠夫人猛地坐了起來,直直瞪著靖安侯爺那張略顯滄桑的臉。
“侯爺!!”她嘴唇哆嗦著,“虎毒尚且不食子。君騫再怎麼錯。也是侯爺您的孩子啊!侯爺怎的忍心讓他去邊疆呢?”
靖安侯苦笑著搖了搖頭。轉過那張與君謇有幾分相似的臉:“不將他遣走,你看著他每日裡生氣吃不下飯豈不是和自己過不去?遣走他你又不捨的,終歸這孩子是要疆場上大展身手的。早些歷練也是好的。”
“不可,”安惠夫人似乎忘記了之前自己為什麼要這樣生氣的緣由。極力守護自己的兒子,“西南戰事騫兒難不成還歷練的不夠嗎?這才平息了幾天,侯爺便又讓他去,刀劍無眼,侯爺就這樣想讓兒子在戰場上浴血嗎?”
靖安侯爺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那這也不可,那也不允,你說如何是好?難不成讓他一直在外面跪著嗎?這天色越發的陰沉了,若是凍病了……”
“讓那孽障進暖閣來!”安惠夫人心疼的無以復加,之前的一切責備。怒其不爭的憤恨也一併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多時,君騫緩緩走進了東暖閣,掀起袍角重重跪在了靖安侯和安惠夫人面前。
“孩兒不孝!還請父親,母親大人重重責罰。”
靖安侯看著面前這個令他哭笑不得的兒子,心頭一陣嘆息。這孩子雖然模樣像極了妻子。但是那風流心性卻是一樣也沒少的像了他。只是那女子竟然是……
靖安侯垂了眸,帶著一絲冷意和看不分明的顏色,轉眼間又開始悵惘起來。
安惠夫人將他的臉色收在眼底,帶著翠色描金護指的手重重磕在了桌角上。
“你還有臉請我來責罰?我哪裡敢責罰你啊?”
靖安侯爺的思緒重新被安惠夫人尖銳的聲音拉了回來,注視著地上跪著的兒子。
“說說你為何要這樣做?明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明知道那是你大哥的小妾,而且你還公然去杏花庵裡搶了人回來,你說說你這是什麼行徑?整個京城都將這當做了笑柄。”
靖安侯爺這幾句話說得極是色厲內荏,他雖然吹鬍子瞪眼,但是眼底卻有一種寵溺在裡面。
安惠夫人豈能識破不了老爺子的詭計,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當年那個戰功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