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宏忙道:“世子爺說另外的大部分需明日少夫人去前院議事處二爺那裡拿!”
沈苾芃唇角微抿,從二爺手中拿?那豈不是虎口拔牙嗎?
她緩緩站了起來,看向了窗邊開得正豔的金菊,她真的沒有想到靖安侯爺會這麼快讓她當這個家,所謂盛極一時。這樣凌厲的榮寵倒是讓她新生出些許顧慮來,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君二爺同安惠夫人在這靖安侯府盤根錯節這麼多年,豈是老侯爺一句話就能了賬的?謹言慎行還是一樁頭等大事!君謇看來迫不及待的又想使出她這柄利刃,作為他們兄弟兩個爭鬥的砝碼,呵!世子爺這一次可不能如了你的願了。
“你們且聽著,”沈苾芃思索妥當後轉過身看著身邊的幾個心腹,“當務之急便是查賬,公是公,私是私,要查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決不能拖泥帶水有一點兒紕漏。同時還要講一個速度,接管別人的東西總要多著幾分心眼兒的。”
她轉過身坐在了椅子上,手指撫上了案几上半月汀的賬本:“陳宏你現在先管著半月汀的賬,不過……”她看了他一眼,“私底下再做一份兒來,一本交給公中,一本私自留著。”
陳宏猛地一愣,忙點頭應了。
沈苾芃微微一笑:“這靖安侯府添人進口的,眼看著攤子越來越大,俸錢月例都是寅吃卯糧,不能不做長遠的打算。再者每年莊子上供上來的銀兩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不知道安惠夫人都存在了哪裡?世子爺和二爺每年因這戰功得的賞賜也是多的很,這也是一筆糊塗賬。二爺那頭我們也不要管,也管不了,只是世子爺這一塊兒,每日裡進項是多少,出入是多少也需要查查明白。今兒世子爺將這賬本叫你拿過來,便是存著幾分整頓的心思的。”
鬱夏暗道世子爺倒是挺信得過小姐的,二話沒說這賬本就拿了過來,只是大戶人家管銀錢的都有諸多麻煩,何況是這麼大一座靖安侯府。而且牽扯的人那麼多,想到此處竟然有些擔心。而且小姐要做私賬,難不成……她偷偷看了一眼小姐,心頭一頓,也罷了。哪個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不為自己弄點兒額外的銀子花呢?
“今天先議到此處,明兒個我先去前院議事處看看,還少不得有些東西同老夫人說道說道,”她嘴巴里的安惠夫人顯然已經老邁了。
當下一干人各自散了,潤春和鬱夏兩個人幫沈苾芃更衣沐浴,剛換好了乾淨衣服,世子爺身邊的紅裳趕了來。
“回稟少夫人,世子爺說了,今兒不來梅亭了,宮中九殿下請了去。”
沈苾芃點了點頭,彼此躲開些也好。
第二天,沈苾芃換了一件蜜合色棗花兒綢裙,上身水紅滾梅邊兒紗衫,梅紅裙下微露纖足。細長柳葉眉下,一雙水杏眼流轉有神。她昨夜睡得倒是安好,當一切心境化成了古井之水,所謂的波瀾起伏早已盡消散而去。
議事處昨天便得了信兒,管著各處賬目的賬房先生早已經候在了那裡,各處議論紛紛,俱是有一種紛亂不堪的架勢。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至從上一次穆蘭圍場世子爺開始得勢,漸漸這府中顯得人心慌慌起來。不管是世子爺還是二爺俱是靖安侯府的頂樑柱子,不管跟著誰,到最後這便宜終不會偏了這府裡去,可是這兄弟兩個不知道為何非要鬧得這般水火不容。
平日裡二爺扶起來的人自是想著二爺的,被二爺的人壓制著的下人們也都將希望寄託在世子爺身上,來一個鹹魚大翻身。但任是誰也沒想到,老侯爺竟然將這個難題最後推到新入府的少夫人身上。
最關鍵的是這個少夫人竟然同小叔子的緋聞傳遍了整個京城,也真是令人詫異的很。難不成諾大的靖安侯府還真的要聽命於一個剛入府的黃毛丫頭?
“少夫人來了!”
“噓!噤聲!噤聲!”
沈苾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