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
而後,他以廝殺互搏之法挑出兩人以充影衛,又挑出五人為隊長,代管營中事務,賞罰分明權責相關,稍有懈怠毫不姑息,自此,凡營中所出之事,事無鉅細,一一入耳。偶有調動敕令,如臂使指得心應手。
三年間,不少好手在嚴殺歷練下晉入弒殺營,屢建戰勳,仿如一支斷過利刃又重鑄鋒芒,頗得教王嘉許。月使九微之名穩如磐石,再不是初時任人猜議去留的新寵。
光陰流轉,四使都在教中打下了根基,各有擁簇。
勢均力敵,權力制衡之下,教中空前的繁榮安定。
風起
風塵僕僕的趕回天山,踏入水殿,莫名的安定下來。
或許是殿中的水道青荷,貝鈴輕飄,又或許是幽然靜謐,紗簾如霧。忽然從連續不斷的血腥殺伐中清醒過來,平復了心頭的燥動。
與中原時截然不同,摒棄了一切思慮,起手落刃之際再無猶疑,成了名符其實的殺人工具,卻無法怨責那個在青荷盡頭等他的少女。
是他的選擇,選擇在她面前俯首稱臣,任憑驅策。
而她,永遠是淡淡的頷首,點出行動的缺漏,指派下一次任務。
時光彷彿在她身上凝定。
儘管自初見已有數年,她仍是舊時模樣,分毫不曾長大,教徒都忍不住私下議論,甚至有傳言指其為妖。稚嫩的外貌,奪人的手腕,淡漠的性情,深居簡出的習慣,彷彿都為流言做了註解。
望著眼前白衣如雪的女孩,他亦覺不可思議,一時恍惚怔忡。
“殊影!”久等不到回話,女孩蹙起眉。
他回過神,道出她索要的答案。
“你在想什麼?”清冷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一圈,略為詫異。
“你究竟有多大?”不知怎的,他竟道出了潛藏已久的疑問,說完不自覺的退了一步,懊悔失言。
迦夜愣了好一會,漸漸笑起來,有一抹自嘲。
倒沒有發怒,輕輕嘆了口氣。
“我這樣,很像妖怪吧。”
蒼白的手揉了揉額頭,一貫無波的聲音微微起伏。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以後……別再問了。”垂下手,又是冷定如冰,彷彿那一瞬間的失態只是錯覺。“那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是什麼力量讓一個孩子停止了成長。
步出水殿,他仍在回想迦夜那一剎的神情。
黯然,微倦,及一絲無可奈何的蒼涼。
有什麼東西穿透了冷淡的表相,讓她呈露出難以掩飾的情緒。
沒有弱點、從不失儀、冷靜自制、掌控若定的面具下罕見的真實。
這一刻,他才隱約感覺到,這個大權在握的少女,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迎面走來的綠夷碧衫如水,笑容深甜。
在依教規行禮的一刻,極低的聲音傳入耳際。
“今日亥時,媚園清嘉閣。”
他默不作聲的行過,剎那握緊了拳。
媚園,人間少有的極樂之鄉。
放眼皆是絕色胭脂,嬌俏迎人,花香粉黛襲來,溫柔纏綿入骨。
閃開附身過來的嬌胴,他直接點了清嘉閣,被貌美語甜的女僮引入一棟玲瓏小閣,留下身後一路怨嗔秋波。幾道迴廊之後,呈現於眼中的已是雕樑畫棟,曲苑白牆,頗有江南風致。
獨苑多是相貌首屈一指的麗人所住,能出入的僅有教中上位之人。
女僮引至門口,知機的退下。兩個著淺粉薄衫的俏婢迎上來,眼睛俱是一亮。鶯聲婉轉的下拜,又連拉帶推的將他送入內室。
屋內的麗人猶在鏡前慵懶的梳頭。
聞得背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