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王猛見張凡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由得這麼問了一句。
“不是,沒什麼。”張凡有些猶豫地說道,“只是我前些日子,人在江南,雖然不算呆了多少時間,可是那裡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而我如今站在自己家的大門前,不知怎麼的,突然有種……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王猛聽了張凡的話之後,並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而是一副非常理解的樣子,開口說道:“大人的這種心思,其實卑職也有過。”
“哦?”聽王猛這麼一說,張凡也起了興趣,問了起來,“說來聽聽。”說著話,張凡也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坐在了自己家大門前的臺階上,還拍了拍自己旁邊的階梯,示意王猛坐下來說話。
王猛抱拳謝過,也不矯情,就這麼坐在了張凡身邊,開口說道:“大人知道,卑職原先出身軍中。卑職家中世代從軍,而且卑職家中的父親、祖父,甚至再往上,據說也都是戰死沙場的。當年卑職年紀還小的時候,並不懂事,卻是每每看到父親時常不再家中,而母親卻是沒到晚上總會流淚哭泣。
“那時候卑職年紀還小的很,懂的並不是很多,不知道母親在傷心什麼。但是卑職知道,定然是跟父親有關。每次只要父親能夠回到家中,母親的臉上就時常會露出笑容。而每一次父親出征之後,母親便會整日愁眉苦臉。
“卑職那個時候總是覺得定然是父親做了什麼對不起母親的事情,也很討厭父親。甚至於卑職也跟母親說過。但是母親每一次都會狠狠地教訓卑職一頓,但是之後總是會好言好語的和卑職解釋一番。而漸漸的,卑職也總算是明白過來,父親並不是不喜歡這個家,只是因為父親身在軍中效力,一切事由都要聽從上官的吩咐。若是邊關有了戰事,父親也要跟著上戰場,一去就是很長時間,而且每次都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張凡就這麼靜靜地聽著王猛的述說,絲毫沒有打斷他的意思。
“知道有一年,韃子再次騷擾我大明北疆。”王猛繼續說道,“那次朝廷下令追擊韃子,想要給其重創。而哪一次,韃子們卻是使了計策,為的就是要引咱們的大軍進入他們的陷阱。卑職的父親人就在其中。結果,一萬多人,一個或者回來的都沒有,全部葬身漠北。等我母親接到訊息的時候,當場就昏了過去,然而直到卑職家中為父親發喪,卻還是沒有見到過父親的屍首,下葬的是一口空棺材,裡面只有著一套卑職父親生前穿過的衣物而已。
“當日,卑職看到這幅樣子,特別是母親那痛哭流涕的傷心模樣,心裡面雖然說不上恨,卻也是很討厭。討厭父親,為何他要去軍中服役,不去的話就不必弄成如今這幅樣子了。討厭軍隊,總是覺得是軍隊害了父親,不只,也害了那些其他參軍的人。卑職那時候曾經發過誓絕不會向祖上一樣,去參軍。
“可是,說起來也是可笑。”王猛說到這裡,卻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彷彿是在嘲笑自己一般,“卑職所發下的這個誓言,第二年就被卑職自己打破了。
“第二年冬天的時候,卑職的母親因為父親的過世,身體也是每況愈下,早已經臥床不起了,每日只好由卑職來照顧。那年冬天所發生的事情卑職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恐怕一輩子都忘不掉。
“卑職還記得那年的冬天,天寒地凍,是卑職記事以來有過最冷的一年。村子裡的家家戶戶全都躲在家中不肯出來,咱家也是如此。只不過有一天晚上,母親突然咳嗽的厲害,聽著讓人覺得難受。卑職實在受不了讓母親繼續受苦,只得拿了些錢感到鎮子上的藥鋪去幫母親買藥。
“那天,卑職好不容易才敲開了那郎中家的門,為此還捱了一頓罵。不過卑職並不覺得辛苦。只是等到卑職好不容易趕回村子的時候,卻是老遠就發現村子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