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手抬起落在自己的肩胛骨位置。
“他說,第一槍打我的有眼無珠,第二槍打我的優柔寡斷,第三槍打我的忘恩負義!他說了三句話開了三槍,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轉身離開的時候手臂上的鮮血滴在地板上,那天傭人擦了好長的時間,都沒有擦乾淨!當時我就在想,這個男人根本就是瘋了,沒有了你……他真的瘋了!”
姜橘生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那麼濃烈的悔意與愛意,她就那麼怔怔的望著顧澤愷的背影轉身離開,直到現在都沒有忘記那攤血跡與那個眼神。
林盛夏沉默許久沒有說話,她只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姣美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只是那瞳孔卻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渙散著。
“是嗎?我知道了。”許久許久,林盛夏的唇角只溢位了這句話,卻多出了些許的滄桑在裡面。
纖長的睫毛翩然的扇動著,她微斂著眸子將眼底的情緒收起不讓旁人能夠窺視的見,允兒口中的三槍與橘生所說的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故事,也讓林盛夏知道了在自己消失之後那個男人到底是如何反應的。
“盛夏姐,若是可以,好好的跟愛自己的人過日子,不也是種幸福嗎?”
末了,姜橘生的話傳入到她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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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立春·296 想做什麼,你儘管去做
林盛夏吩咐司機將橘生送回去,沉靜漠然的眼瞳安靜的凝視著車子行駛的越來越遠,外面的風還有些冷,片刻她溫熱的指尖便冰涼到了極致。
攤平了掌心放在眼前,手心內曾經在邊境時留下的傷痕映入到眼底,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男人竟然也費心關心起自己的身體了?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有些不舒服,在送走橘生之後這種感覺便一直蔓延進自己乾涸的心口處,原本她還以為她能夠平靜的對待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發生在顧澤愷身上的事,卻不曾想到當那些話從橘生這個旁觀者的角度說出來的時候,竟還是撩撥了她平靜的心。
而此時的林盛夏並不知道,別墅這一側有扇寬大的落地玻璃窗後面映出一道高大英挺的影子,他沉默的屹立在那裡鷹隼般的黑眸緊緊的鎖住站在花園內的削瘦背影。
花園內的植物已經開始微微的有些冒了芽,正所謂律回歲晚冰霜少,春到人間草木知,可他的顧太太卻依舊像是深處在嚴寒裡。
她的身體經過長年的耽誤已經落下病根,不僅僅是血壓血糖偏低,就連貧血也很嚴重,自從將她從邊境帶回來之後他就在想著法子的幫她補身體,各式餐飲的廚師他都願意請到家裡來,只要顧太太想吃什麼,不管這個季節裡有沒有,就算是包機空運他也會想辦法給她弄到。
可就算是如此,顧太太坐月子的這些日子裡,也沒有見她胖多少,為此顧澤愷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責裡,如果那五年的時光裡自己可以用心呵護下顧太太,或許她的身體也就不會差成這樣。
將書桌上咖啡杯內的黑咖啡一飲而盡,醇香的味道在舌尖瀰漫了開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顧澤愷也開始眷戀起了黑咖啡的味道,只因為那是顧太太喜歡品嚐的事物,他都願意去嘗試。
可這一嘗,卻上了癮,一如那五年裡的顧太太。
叩叩叩……門口傳來了禮貌的敲門聲,不疾不徐的三聲,是林盛夏的風格。
顧澤愷的眸光深諳了下,從她回來開始便對極為的生疏,就連進門都要先敲過之後才進來,她美其名將這叫做禮貌,可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這就是距離!
有的時候,禮貌便是距離的代名詞,某些人對你禮貌不過是因為覺得你們還不夠熟悉,僅此而已。
林盛夏說不清楚自己為何要走到書房來,或許是想要從顧澤愷那裡證明什麼,又或許只是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