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腳步,有些訕訕地向女子笑了笑。
玄衣女子也禮貌地笑笑。
沉淵完全沒打算給我們互相介紹一下。我知道這樣意味著什麼,他不過當我是路人。
深吸了口氣,我燦爛地笑道:“聽說今天是你的生辰,我做了個荷包給你。”
我伸手把荷包遞出。
女子送男子荷包,意味著什麼,他不會不知道。雖然,雖然他收下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可我還是帶著一絲絲希冀。
時間彷彿凝住。
終於,他開口道:“不好意思,我已經收下一個荷包了。”沉淵的聲音依舊低沉,聽不出喜怒。
我設想過很多個可能,卻沒料到他竟然已收了別人的荷包。
臉上的笑容僵住。視線下移,我看到沉淵的腰間,掛著一個黑底金繡的荷包,花式繁複雍容,做工也很細膩,很適合他。
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荷包——做工拙劣,大紅底色,繡著醜巴巴的桃花。與他腰間的荷包比起來,就像醜鴨子遇到白天鵝,相形見絀。
心裡生出一股濃濃的自卑感,,我第一次為自己感到羞恥。低了頭,手縮了回來:“不好意思。”
然後轉身,逃也似地跑了。
桃林的轉角處有塊石頭,我跑得急,一不留神被絆倒了。
身上髒兮兮地,膝蓋破了皮,火辣辣地疼,我無暇顧及。只連忙回頭,看見玄衣女子似乎要跑來扶我,沉淵拉住她的手,說了一句話。他們便轉身離開了。
夜風吹來他平靜無波的聲音:“我們回去吧。”
我收回視線,自己爬了起來。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跳樑小醜,而他面無表情地旁觀著我滑稽的表演,連一個笑容都不肯施捨。
明月高懸,我們三人,朝著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
不久後,我收到一張請柬。
紅底金字,熠熠生輝。寫的卻是,邀請我參加沉淵的大婚。
我才知道沉淵有一未婚妻,玉帝五女風無衣。我才知道風無衣就是那日夜裡,我在桃林見到的那個女子。我才知道她已是身懷六甲。我才知道沉淵早有一妾,曾經名動天庭的歌妓媚卿。
多年的執念,演繹的卻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我看著天河對岸搖曳的杏花,心裡湧上一股氣,忽然很厭惡這樣的自己。掏出懷裡的荷包,想要用力擲出。
一隻溫暖的大手包住我的手,連同手中的荷包。
“沉淵眼光不好。這荷包我瞧著歡喜,送與我吧。”
我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他輕柔地拿走我手裡的荷包,抹著我臉上的淚。
我把頭埋在他胸膛大哭起來。
那時候的扶桑,該是什麼表情呢?
……
可是後來的事,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我送的一盆送子觀音花,竟生生弄掉了風無衣腹中的孩子,還害得風無衣差點沒了命。
天帝大怒,欲廢我仙力,除我仙籍,打入輪迴。多虧西王母一番勸解,我才得到減罰。
什麼樣的減罰呢?兩百道天雷?一百丈軟紅?足夠把我罰成一個廢人,連自理能力都沒有。可我分明什麼都沒做。
“大膽九尾狐!你愛慕沉淵戰神,這無可厚非。可你竟因妒忌無衣上仙而設計陷害,至其胎死腹中,生命垂危。你可知罪!”
“姽嫿什麼都沒做,何罪之有?”
沒有人信我。
囚仙牢就在面前,一片漆黑,像一個無底的洞。
我被廢了仙力,雙手雙腳都套著捆仙索。不知道誰踢了我一腳,我摔進那個黑洞中,下墜,下墜。
我看著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