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理解?”
我表現出恭謹的樣子說:“我對音樂也沒理解,不過我對這位消極的同志是有理解的。”
主任大感興趣,齷齪地笑,說:“難道你們……?”
我說:“主任你誤會了,我和這位,大海,確實住在一起,但沒什麼關係,我是寫文章寫詞的,所以也不算樂隊中人,只是客串,大海是樂隊的主音吉他手,我在家見到他的時候,他總在練吉他練唱歌,不理我。他練習時電吉他不插電源,把房門鎖上,再戴上個防震耳罩,別人來敲門聽不見,打電話也不接,旁若無人,如痴如狂。因為我們住在十三層樓上,誰也不能趴窗戶往裡看,所以沒人見過他練習,除了我和一個賊。”
主任大概沒讀過王小波的文章,不知道我冒用了他的情節,興沖沖地上了當,好學地追問:“為什麼呀為什麼?”
我不管大海吃驚能把會議桌吞下去,繼續編造說:“那天大海一個人在家,這個賊從十二樓的陽臺爬上來,打算偷點東西,進了我們的客廳,看到他彈吉大吃一驚,走過來碰碰他說:‘哥們兒,你丫這是幹嘛呢?’大海正彈得入迷,嗚嗚地叫著說:‘別討厭!老子在玩音樂!’那個賊走到一邊蹲下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走過來,揭掉大海左邊的耳罩說:‘喂!你的手法太好了,可不可以插上電彈!’大海狠狠地搡了他一把,把他推倒在地,繼續彈。那人在地上蹲了很久,想聽到大海插上電源連上合成器的華麗音調,但始終不得機會,就開啟大門走掉了,帶走了我們的手機和幾千塊錢生活費,還留下了一張條子,鄭重告誡大海說:本來鑑於你這麼好的手法,手指比我們做賊的還靈活,我可以不偷你的東西,可你瞧不起人,居然不彈出聲讓我一飽耳福,我心理不平衡,只好拿點東西彌補。大海自從拿到這個條子後就一直很鬱悶,認為他傷害了一顆痴迷粉絲的心,所以他今天話很少,他是為音樂服務大眾的理念和理想有了瑕漬而鬱悶,不是為錢,雖然我們今天連早飯都沒得吃。”
主任擦擦眼睛說:“很感人,很煽情,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聽過?”
我說:“這事都在我們小區傳遍了,保不住就外洩到了農貿市場呀好又多超市呀麥當勞呀公共廁所呀什麼的,你今天去那些地方沒有?”
主任說:“呀,我還真去超市了,看來這黑小子對音樂是真的有追求啊。”
某某主義扛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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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順利地得到勝利國際實業有限公司的青睞,簽訂了合作意向備忘錄,並答應將來推出新專輯時,主打歌就是那首我和大海共同創作的《迷路》。為此大海對我感激不盡,不但替我給掉房租,還每日裡好酒好菜孝敬,就差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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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灰狼的聯絡一直若有若無地保持,每次接到他的電話總有後背發涼的感覺,幸而那樁醜聞始終沒有敗露,倒不是怕他發狠,追究我欺嫂之罪,而是怕他得知我的無能之舉,讓我面對他兩個頭都抬不起來。
但接下來的一次會面確實讓我嚇了一跳,靈魂出竅。
那次是在紅豆茶坊,灰狼坐在我對面裂著板牙嘴嘿嘿笑個不停,唯美的笑容彌勒佛看見都要自卑得重新投胎,我卻害怕他這唯美后面深深隱藏著什麼,只好按兵不動,靜候其變。灰狼“吱溜”喝了盅工夫茶,賊忒兮兮地問我:“你知道怎麼樣偷情才能不被人發覺?”
這問題彷彿一把雙筒獵槍指在我腦門上,讓人感受到冰冷冷的硬翹翹的黑洞洞的死亡氣息,又如一隻在別人暢快淋漓小便時從屁股後面猛提了一下的黑手,叫人登時封閘,我喝茶,抹嘴,吃花生米兒,吞吞吐吐說:“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灰狼嘿嘿發笑,我簌簌發抖。灰狼說:“兄弟,我當你是我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