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吃了頓晚飯後又關在小會議裡研究那張收費表。崔遙已經把所有醫療衛生系統的人脈全都動用起來了,希望能從行業內探聽到點兒什麼□□。四個人忙忙碌碌折騰到十一點;僅憑著收費單和於達的口述病情;加上幾個崔遙找來的一個急救科醫生朋友的協助,他們幾乎模擬出了一份病歷。然後按照這份病歷,羅列出了所需要的各項檢查及收費,最終的結果是;連同護工的護理費,即便老爺子沒有醫保,總花費應該在30萬以內;而實際收費幾乎是它的3倍。
顧之澤用了不到半小時就寫完了第二天要刊登的道歉信;然後用一個晚上的時間焦急地等待父親的電話;終於在十點半的時候收到了確切的訊息;顧雲森的一個學生現在是華豐醫院門診外科的副主任,雖然不是院醫室但好歹也能說得上話,他答應明天去問問。
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畢竟算是一個轉機。
李潤野合上電腦揉揉眼睛,看一眼牆上的鐘,還有27個小時。
打發崔遙送走了於達和那個醫生,李潤野捧過顧之澤的臉問道:“累麼?”
顧之澤搖搖頭:“挺刺激的,我第一次深切地體會到什麼叫做‘時間是新聞的生命’了。”
顧之澤的回答太出乎李潤野的預料,但是他喜歡這樣。事情既然已經發生,自怨自艾一點兒用也沒有,有那功夫哀嘆悔恨不如努力笑著去解決問題。他瞥一眼會議室的門,緊緊地關著,這是12樓,窗外除了藍天白雲什麼也沒有,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
李潤野深深地吻下去,手指扣緊八戒的下頜,舌尖溫柔地掃過,飽含著無限的愛意和柔情,源源不絕地傳遞過去。
顧之澤攥緊李潤野胸口的衣襟,其實他是害怕的,入職一年的新人,闖下這樣的大禍,最糟糕的是連累了自己最不想連累的人,就算笑得再沒心沒肺,自己也明白那不過是為了安師父的心勉強裝出來的。
可是現在,在溫熱的懷抱中,在唇齒親暱的交融中,所有的悔恨和恐懼真的就消融殆盡了,因為他知道,無論如何李潤野會陪著他。
“很晚了,回家吧。”李潤野輕聲說,“明天還有的忙呢。”
兩個人整理好東西沿著走廊回到社會版工區的時候,袁明義還沒有走,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在審一堆五顏六色的照片。抬頭看到這兩個人,立刻放下手裡的工作走過來關切地問:“為什麼那麼晚還沒回家,有什麼問題麼?”
“沒事,查點兒東西,那張收費單還是有點兒問題。”李潤野狀若無意地說。
“嗯,”袁明義點點頭,“我也覺得那收費太離譜了,要真能查出來什麼還真是替老百姓討了個公道。你們需要什麼儘管說,我能幫的一定幫!”
“謝謝袁哥!”顧之澤非常機靈地接過話茬,“我就是想試試看,給社裡找那麼大麻煩,還連累師父我挺過意不去的。”
“這事兒賴我,”袁明義又懊惱地自責。
“不不!”顧之澤笑得一臉誠懇,“袁哥我知道你一直在幫我的,這次是我太沖動了。”
袁明義笑著擺手。
李潤野在旁邊挑著眉看八戒和袁明義你來我往虛與委蛇,心裡矛盾的一塌糊塗,他很高興八戒能如此平靜地面對袁明義,可另一方面,他真不希望這樣虛偽的言辭是從八戒的嘴裡說出來的。
寒暄了幾句,兩個人告別袁明義,走進電梯時顧之澤忽然對李潤野說:“師父,我不會變的。”
“什麼?”李潤野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我是說我不會變成袁明義那樣的人的,我可能會說一些違心的話,甚至做一些違心的事,但我分得清什麼是好什麼是壞,我不會走歪路的。”
李潤野愣了幾秒,欣慰地笑了。他對顧之澤說:“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