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兮兮的筆記本很想竊為己有。
“哎崔遙;”顧之澤虛心求教;“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關係戶啊。”
“有一部分是打遊戲時認識的,一個戰隊的;有一部分是qq群裡的;比如美劇群啊、戶外群啊什麼的;還有一部分是以前的採訪過的人。”
“這些關係難道不會漸漸就淡了麼?”顧之澤想想;自己大學畢業一年了,除了有事兒沒事兒打個電話互相吐槽一下的林新宇,自己的同學都失聯很久了,想必再過一年,就彼此“相忘於江湖”了,崔遙是怎麼做到跟這些人常年保持聯絡的呢。
“每天打遊戲啊,聊天啊,”崔遙理所當然地說,“有事兒沒事的發個簡訊問候一下啊,很容易的。而且朋友這種關係會相互交叉,有時候你認識一個就認識了一串。”
顧之澤聞言掰著手指頭數,工作以來採訪過的人沒有八百也有五百了,怎麼自己從來就想過留下來做個資料呢?現在除了工作上的朋友,也就是林新宇了,另外還有褚雲波。想到褚雲波他又樂了,自從那頓飯以後他們兩個還碰過幾次面,在一起吃頓飯聊聊天什麼的,說著說著就會聊到項修齊,褚雲波就會抱怨“齊齊”又幹了什麼玩命兒的事兒,又裹條大毯子混進某個幫派聚集區……
“他早晚挨一槍就老實了!”褚雲波氣恨難平。
“說實話,我舉得項大哥是那種捱了一槍之後會更興奮的人,你最好別盼著他挨槍。”顧之澤笑著說。
褚雲波想了想,不得不對此表示贊同。當記者的都會遇到危險,以前顧之澤還覺得項修齊是傳奇,能面對那麼多危險但是刺激的局面,而自己成天就是報道些東家長西家短,這裡堵車那裡積水的瑣事。可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他明白只要有一顆記者的心,任何瑣碎的事件中都能尋到重大新聞的線索。
現在的顧之澤明白,只要有顆真正的“記者心”,在任何一個領域都能寫出屬於自己的新聞。
“哎,”崔遙用胳膊肘杵杵顧之澤的肩膀,“你什麼時候開始寫?”
“今明兩天吧,我打算發在週末的版上。”
崔遙表示贊同,這種決定是對的,週六發稿的話週末兩天可以做個緩衝,有什麼狂風暴雨憋到週一也就消散了許多了。
李潤野也覺得八戒選擇的時機再正確也沒有了,師徒兩個人坐下來把所有的資料全部整理好,拿著於、郭兩家的病歷影印件和收費單據逐項對應,再聯絡其他病人的相關申訴,制定出了一個大綱。顧之澤用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來寫這篇關於華豐醫院的專題報道。
這種文章極其的難寫,因為說到底,真正能攥在手心裡不容置疑的證據就只有血製品收費不合理而已,但這個責任這很難判定是醫院官方默許還是個別科室膽大包天,責任無法認定就不能給整個事件定性,搞不好還會被對方抓住把柄倒打一耙。顧之澤咬著下嘴唇一個字一個字的斟酌,他深深明白,無論哪句話說不對,整個局勢就會對自己、對報社非常不利。
李潤野靜靜地坐在一邊看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來去找辛奕。辛奕攤攤手說:“版面我都留好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袁明義會簽字麼?”
“會!”辛奕斬釘截鐵地說,“這件事是我交代下去的,又是那種可以引起極大社會效應的稿子,依照袁明義的性格他肯定簽字,不但會簽字,還會幫顧之澤改稿。”
“我真謝謝他了!”李潤野用嘲諷的口吻說,“他快別插手了。”
等李潤野回來時,那篇稿子已經完成了。兩個人一起把稿子逐字逐句地讀了很多遍,每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放過。這篇稿子不能出現任何歧義或者表意不明的地方,更不能有任何推測性的語句,因為讀者會把所有的“可能”理解成“必定”;每一個資料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