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商震以為徐一清不願意給他拿錢,心中不由大怒,強忍著怒氣冷著臉說:“徐行長,現在山西省主席是我商啟予,不是別的什麼人,這山西省銀行好像還是歸山西省政府管轄吧?”
徐一清知道商震誤會了,忙小心地解釋起來,雖然徐一清解釋的斷斷續續,可商震還是聽明白了,在他看來是聚寶盆的山西省銀行,其實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金庫裡竟然僅剩下不能動用的300萬準備金和少量的晉鈔了。
這時,商震也開始明白了宋哲武這麼痛快就把山西省銀行交給他的原因了,這是宋哲武把山西省銀行這個扎手的刺蝟交到了他商震的手裡,而最讓商震氣惱的是,這個“刺蝟”竟然還是自己主動要過來的。
既然山西省銀行已經交給了他的省政府,那應對晉鈔貶值的重擔,自然也就落在了他商震的頭上,可是這個已經被閻錫山敗光了的省銀行,現在卻根本幫不上他一丁點的忙。
可是他這個省政府主席手裡不能一點錢都沒有啊眼見著這幾天就要給省政府職員發薪水了,這些錢要他去哪裡找?找南京政府?商震清楚,蔣介石是絕不會給山西掏一分錢的。找張學良?張學良更不可能給他掏,要知道,張學良引兵進關的目的可不是來做慈善家的。
氣得有些頭腦發昏的商震,蠻橫地對徐一清道:“那300萬大洋的準備金既然不能動,那就拿晉鈔吧。”
徐一清哭喪著臉說:“晉鈔也只剩下50萬了,按現在晉鈔和大洋的比價,這點錢也管不了什麼用。”
商震有些奇怪地問:“僅有50萬?那可以再印啊?晉鈔不是都在省銀行印製的嗎?”
對於商震這沒有一點金融常識的話,財政廳長仇曾詒很是詫異,如果說商震在軍事上還有一些才能,那他在民政金融上的才能就十分匱乏了,比閻錫山可要差得太遠了,商震主政山西,那絕對是山西的不幸。不過,仇曾詒現在已經不在乎商震了。
因為閻錫山濫發晉鈔,山西的經濟現在已經資不抵債,可以說,山西省已經破產了,仇曾詒在山西省財政廳任科長有十幾年,這些事情當然瞞不了他。
當年在成立山西省銀行時,他就堅持省銀行準備金一定要十足準備,最少也要在百分之三十以上,他如此做,就是怕閻錫山有一天會濫發紙幣,最終遭受損失的還是山西的老百姓。
可若要十足準備金,哪怕是百分之三十的準備金,這也同閻錫山想要藉機斂財的目的相背離,仇曾詒自然也就很不得閻錫山待見,在科長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幾年,現在他之所以能當上這個財政廳長,完全是很瞭解他的徐一清,一再向閻錫山推薦的結果。
當然,最後還是在閻錫山把發行晉鈔比作“口吹大洋”後,明白閻錫山心思的徐一清、賈景德等人,強行以300萬準備金開始印發晉鈔。
可是現在晉鈔已經印發了驚人的一億四千八百萬,實際準備金僅僅是發行的晉鈔的五十分之一多一點點,也就是說,現在晉鈔和大洋的實際比價應該是50:1,而一旦百姓對晉鈔徹底失去信心,那時連這一點點的價值也會沒有了,晉鈔簡直就是廢紙。
要想恢復晉鈔幣值,唯一的辦法就是放開讓百姓任意兌換,以恢復百姓信心。可是以現在百姓的恐慌心理,現在一放開兌換,沒有五六千萬是應付不過來的。要想籌到這麼大的一筆錢款,除非是把山西省政府的資產全部變賣,而這還得看是否有人肯買。
而商震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要加印晉鈔,這讓仇曾詒簡直哭笑不得。
第四路軍佔領太原的第二天,徐一清就偷偷給了他兩萬大洋,說是閻錫山的意思。雖然他不想要這筆錢,可是一想到現在情勢不明,有了這筆錢,自己也好有個退路,也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