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女皇,武則天深知女人要當上皇帝是多麼的艱難,她是九死一生這才成功的。太平公主固然是了得,可是,未必過得了群臣這一關。
群臣這一關過不去,太平公主即使當上皇帝,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沒人供你驅使,又有何用呢?
“煩!煩!煩!煩死朕了!”武則天只覺前所未有的煩躁,衝賈銘道:“走,去佛堂,朕要禮佛靜心。”
在賈銘的陪同下,武則天離開寢宮,前去佛堂。
佛堂離寢宮並不遠,大約一里的樣子,這是一座有數間房的宮中佛堂,每當武則天心情煩躁時,就會前來這裡禮佛靜心。
這佛堂雖然房屋不多,卻是雕樑畫棟,佛像更是用純金鑄成,極盡奢華之能事。
武則天時期,佛教盛極一時,這與武則天推崇佛教有關。
武則天推崇佛教並不是因為她信佛,而是有著政治上的需求。
李唐王朝以老子後人自居。推崇道教。為了抗衡道教。武則天就提倡佛教。為自己當皇帝造勢。
主持這座佛堂的和尚叫慧辯,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和尚,模樣兒俊俏,佛學精湛,與武則天的交情甚好,武則天對他很是器重。
“見過陛下。”慧辯快步上前,衝武則天見禮。
“免了。”武則天揮揮手,道:“大師。朕心情煩躁,欲在此禮佛靜心,還請大師為朕念念經。”
“陛下請進。”慧辯把武則天請進佛堂,挪來鋪著錦繡的蒲團,請武則天坐下,道:“慧辯鬥膽,敢問陛下何事煩躁?”
“哎!”武則天每有不順心的事兒,就來佛堂靜心,久而久之,與慧辯就是無話不說了。這次也不例外,道:“還能是甚事。是爭論了快十年的事兒了,就是立太子之事。”
“哦。”慧辯笑道:“這事兒是個老事兒了,爭了這麼多年了,是該有個結果了。陛下雖然身子康健,畢竟年事已經高,今年已經七十有五了,這立太子之事不得不決斷。”
“是呀。”武則天點點頭,道:“去歲,朕就想要決斷,只是因為突厥打來,大戰正酣,不得不推辭。今歲,突厥已滅,是該決斷此事了。”
說到這裡,一臉的惋惜,道:“這太子不立武氏就立李氏,不管是李氏也好,還是武氏也好,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不足,朕數年來難決呀。”
“立武氏,好處在於都姓武,不足在於侄子不如兒子親;立李氏,好處在於兒子比侄子親,不足在於那是異姓,不能給陛下立廟祭祀,貧僧說得可對?”慧辯明眼人,很是清楚武則天的煩惱。
“往昔是如此,如今嘛,武氏又有新的……危機。”武則天臉色難看,道:“三郎這臭小子說話固然難聽,卻是指出了一個往昔沒人說,也沒人敢說的問題。”
儘管武則天對李隆基的直白很是不爽,卻不得不承認,李隆基說得在理。
“想必大師也知道了,去歲的北征,朕派武三思這個蠢貨去,就是想讓他立些軍功,提高聲望,為朕傳位於他做好準備。”武則天恨鐵不成鋼,道:“可他倒好,到了邊關招驀壯勇,卻是沒有百姓投他。他用重金收買那些魚肉百姓的不法惡徒充數,諸將皆有戰敗,就他無功。他無功不說,還是唯一一個打敗仗的人,氣死朕了!”
慧辯一聲嘆息。
他很清楚,武則天一開始的確是偏向武氏,想要把太子之位傳給武氏。要不是狄仁傑力阻,武三思就是太子了。
如此被武則天寄予厚望的人,到頭來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丟臉,武則天真的是很傷心。
“至於武承嗣,更蠢!”武則天眼中如欲噴出火來,道:“他要人叩闕上書,竟是歪瓜裂棗,一瞧就不是好東西。其中還有一個剛出獄的江洋大盜,被刑部尚書當場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