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早年飄泊四方,經歷頗多,還能穩得住心情,但是安琪就已經開始大呼小叫了,拿著專業級的相機四處亂拍。
兩隻只有兩指的棉手悶子手套被她掛在脖子上,雙手凍得通紅也不自知,直知手沒了感覺,才驚呼了起來,手套裡也是冰涼,一時也緩不過勁來。
孫易笑道,“你還算聰明,知道自己的手挨凍了,再凍一會,你的手指頭就會變白,完全凍硬了,到時候只要輕輕一掰,你的手指頭就會掉下來,凍死的手指頭,再高明的醫生也接不回去!”
安琪被嚇得一個冷顫,向孫易怒目而視,“你怎麼不提醒我?”
“我都告訴你八百遍了,你聽過嗎,你有自己的主意,有自己的想法,就得為自己的想法負責!”孫易淡淡地道,其實他挺不樂意領安琪這種人進山的,危險性太大了。
北方的寒冬大雪可不像一般人想像中的那麼美好,特別是進山,極寒的低溫下,撒個尿都要速戰速絕,如果摘下手套,短短几分鐘就會感到冰冷,如果再堅持下去,就會有刺痛的感覺。
再稍過一會,痛感就會訊息,手指或是耳朵就沒有了任何感覺,因為已經凍得麻木了,如果這個時候還沒有采取保暖措施的話,那麼恭喜了,凍傷就會出現了,而且這個時候因為已經凍得麻木了,人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再過一會,手指或是耳朵就會發白,這是完全被凍僵的表現,這時還有搶救的可能,但是凍瘡就會出現,這種凍瘡甚至會每年都發作,跟隨傷者長達數年,甚至是十幾年之久。
孫易小時候在村小學讀書的時候,幾乎每年都會有貪玩的學生被凍得耳朵或是手指發白,這個時候就會用土辦法,拿雪搓,直到搓得紅腫,就算是把耳朵或是手指頭保下來了。
甚至孫易現在還記得,小學的時候有個學生太貪玩了,耳朵被凍得沒了感覺,伸手一扒拉,耳朵竟然齊根而掉,差點沒把他的任課老師嚇死,殘疾也跟隨他的一生。
聽孫易這麼一說,安琪和趙恆幾乎同時把醜醜的狗皮帽子扣得緊了一些,而安琪也不敢摘下手套拍照片了,手悶子雖然活動不方便,好歹不用付出一雙手的代價。
兩人早上那頓飯都沒有吃多少東西,進山趟雪而行,不到兩個小時就已經是飢腸碌碌,肚子裡沒食,身上自然就會冷,哪怕已經裹得像個球一樣,仍然冷得直打哆嗦,又冷又餓的滋味,簡直就如同酷刑一樣。
孫易一身的力氣,拖著爬犁在前頭走,兩個小丫頭嘻嘻哈哈地跟著,不時還會跟小小白這隻半大狗玩鬧在一起,沒有一點勞累的感覺。
比不過孫易那個變態也就罷了,竟然連兩個不滿二十的小丫頭都比不過,這讓自認為是強者的安琪和趙恆有些受不了,只能咬著牙硬跟著。
又走了一個小時,眼前都有些發黑了,搖搖晃晃的像電影裡的喪屍一樣。
孫易早就把這一幕看在眼中呢,就等著她們開口求救,不過這兩個女人還真有一股子勁,咬著牙不吭聲,趙恆也就罷了,畢竟是真正吃過苦的人,但是安琪這個大小姐還能堅持卻讓孫易感到奇怪了。
只是他不知道,這些京城大少小姐們最在乎的就是一個面子,多少錢可以灑出去無所謂,但是面子絕不能丟,為了一杯酒,一個相好大打出手的不在少數,而安琪就是其中最重面子的,為了她喜歡女人這種事情,不知踢了多少人的卵蛋。
孫易見她們實在堅持不動了,怕真鬧出什麼事來,在路過一個斜坡處的大雪堆時,才張羅著要紮營。
安琪全憑著一股意念在支撐著,聽到孫易說要紮營,腳下一軟差點坐倒下去,卻被孫易一把提了起來。
“這個時候不能休息,要活動,一旦倒下去,我怕救你都來不及,這天氣溫度太低了,山裡怕有零下三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