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遮掩過半的臉頰,自嘲的扯了扯唇角,久久沒有說話。
深夜,五星無月,漆黑一片。寒風愈加的凜冽。茗王府院外的參天大樹上,一個身影斜臥於粗壯的枝幹上,溢滿悲傷和落寞的雙目,痴痴的望向王府大院。儘管,目之所及,只是一片沒有盡頭的黑暗。
“錦兒,為什麼還要回來?”……
215皇后懿旨
高大的樹木,掩映著男子落寂的身影,乾枯的枝椏上,還未落盡的殘葉,在寒風的搖拂下,戀戀不捨的脫離了樹枝深情的擁抱,簌簌飄揚飛舞。
天氣很冷了,錦兒!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無論如何,我都一定會找到解除蠱毒的方法,即便再艱難,也絕不會放棄。
薛景睿深深的呼了口氣,而後長長的籲吐。手中的酒罈早已沒有一滴酒了,可他卻依舊緊緊的握著,就好像在握著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自流錦不辭而別,他日日牽腸掛肚,一面殫精竭慮的尋找解除蠱毒的方法,一面為流錦的現狀擔憂自責。
那次的四季豆,雖然可能會催發他體內的劇毒,可他依然若無其事的吃了下去,因為他對自己的本領,還是有些自信的,可沒想到他竟會偶然尋到彼岸鬱金,意外的吸收了此花的香氣之後,竟毒發倒地。好在他聆聽東方玄機前輩的告誡,四處行醫救人,偶得的‘太歲’救了他一命。想來前輩的批卦還真是十分精準。可悅兒為他默默無聞的付出,而憤憤不平,便刻意的去責怪錦兒屢次害他身陷危難,錦兒那丫頭,如此純潔善良,哪裡會繼續呆在他的身邊,來連累他呢?儘管他從不認為流錦是一個負擔。
“錦兒!你愛他,真的愛到這般深入骨髓的地步了嗎?為什麼從不回頭看看我呢?”薛景睿苦澀的一笑,自嘲的搖了搖頭,抱著酒罈飄然落地。復又回首看了看靜謐的茗王府,黯然踱步而去。
“迷豆!迷豆!你在哪兒呢?”女子焦灼的聲音越來越近。
“臭迷豆!又亂跑,我若找到你,不好好收拾你才怪!”流錦一邊四下環顧,尋找,一邊各自嘀咕著,嗔怪著。
昨夜,她睡的極不安穩,絞纏的夢境,時而清晰可見,時而模糊的微如塵煙,攪得她整夜都沒睡好。今天一大早起來,就發現迷豆不見了,此時正焦急的四處尋找呢?
“迷豆!你快出來啊!否則我不要你了哦!”花圃,柴房,樹叢,就連它總是光顧的後廚,她都尋了好幾遍了,可依舊沒有迷豆的影子。流錦愈加的焦急起來,沒一會兒便急出了一頭冷汗,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讓她分外的焦躁不安。
“錦兒姑娘!你怎麼了?快去前廳接旨吧!”老餘快步的走了過來,神色凝重的對流錦說道。
“接旨?什麼旨?是傳給我的嗎?”流錦身形一震,驚愕的看著老餘。第一次她和大家接旨,陪同公主入宮,結果沫兒死了,她們被罰囚於陽明山,上次接旨,便是歐陽亦宗所奏,賜婚她和端木文洛。那麼這次,又會是什麼呢?
流錦心中越發的忐忑,那滿腹糾葛的不祥感,越發的濃烈。女子垂眸,緊攥著衣襬,跟著老餘緩緩向前廳走去。
入了廳門,流錦正欲下跪,卻被傳旨的公公,一把扶住。
“錦兒姑娘!其實今日只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宣你進宮一敘,你們娘倆說說體己話而已,娘娘特意囑咐,您就不必跪了。錦兒姑娘,這就跟咱家進宮去吧!”那油頭粉面的公公,滿臉堆笑,頗為客氣和恭敬。
“只是……”流錦蹙了蹙眉,躊躇之下,一時竟猶豫不決,今日,歐陽亦宗一早便出府去了,而另一個主子索菲鳶被罰,拘禁於祠堂,這傳旨的事情,再沒有能做主的人了。那個噩夢一般的地方,她是萬分不願踏進的。
只是,如今皇后以娘倆之名詔她入宮,顯然暗示她,把她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