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想什麼?就在旁邊看兔的側面。
這是一幅典型的半身頭像寫生,估計是對著鏡子畫的。她坐在椅子上,半側著身體,左邊臉朝向畫面,烏黑的長髮懶洋洋地披在肩膀上,前額有幾縷髮絲隨意散落。她那雙夢幻般的眼睛半眯著,眼睫毛因此變得很突出,眼珠看起來是水藍色的;粉紅色的嘴唇就像飽含露水的玫瑰花瓣。
“她真美!”兔讚美畫中的女人,一個“美”字,也不足以表達內心的傾慕。兔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會產生這種被同性吸引的微妙感受,很奇妙,但是說不清楚。她悄悄低下了頭,抿了一下嘴唇,立即又恢復原狀,生怕被旁邊的羽發現自己心中的秘密。
可惜,這一切都被羽看在眼裡,他本來想忍住笑,又實在忍不住,說:“你怎麼有時候就像個孩子啊,哈哈!”
兔對著羽嘟嘟嘴巴,又吐了一下舌頭,扮鬼臉了。
“聽說我小時候還捱過她打呢,她喜歡用手打我的手心,這是她對我最嚴厲的懲罰了。”羽說到這裡,就做了一個“怕怕”的表情。
啊!這個手鐲!畫中的女人左手上也戴著一隻手鐲,竟和自己手上戴的十分相似!兔靠近點兒,誰知近看就只看到繪【奇】畫的筆觸效果了,反而更加分辨【書】不出細節。加上整幅畫表【網】現的重點是人物臉部的神情,至於這隻小小的手鐲已經被羽的祖母主觀處理成有點兒虛的了。
兔不由得把自己的左手向身後藏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另外一種憂愁:這個家族和美夢成真的魔女有什麼樣的關係麼?他們家的族譜蘊藏著什麼秘密嗎?如果拿走了族譜,會對羽造成什麼樣的傷害嗎?
“她活了多久?”兔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但是她就是這樣問了。
“不知道呢,大概很久吧,不過也可能只是很短暫。我的記憶中只在小學時代裡有過祖母的身影,之後的就完全沒有了。”羽很想整理一下過往的片段,說出讓兔滿意的答案,可惜沒有成功,很顯然,他的記憶也有點模糊難辨了。
時光過去了,想要再拾起,又談何容易呢?
“你們家有族譜嗎?”兔問,啊,終於問到這個關鍵的問題了,連兔都有點意外,自己怎麼就真的問到族譜了。
“嗯,有的。不過我也沒有見過。”羽回答,他才不知道兔的心中翻滾了千百轉的複雜心思呢。
“哦,這樣啊,那麼你對自己的家族也不算太清楚咯?你就從來沒有好奇過嗎?”兔說。
“世上有好多事情未必都非要去弄個清楚的呀!”羽笑笑說。
“而且,有些事想弄清楚也不行吶。”兔嘆息道。
“那就別想了,早點回去休息吧!”羽說,“我送你回房間吧!”
“嗯”兔答應一聲,心裡想:連羽都不知道族譜在哪裡,看來只有天知道了。這個念頭一浮現,兔心裡立即出現一個自責的聲音,與之對抗。
一無所知的羽,天真得像個孩子。兔啊,兔啊,你怎麼能忘恩負義,不僅不報答人家,還一心惦記著要拿人家的東西!啊喲!想到這裡,兔頓時覺得自己實在太卑鄙了!太惡劣了!太無恥了!太壞了!太罪惡了……
羽把兔送到房門口,示意兔稍等一下。
“讓我為你做點什麼吧!”兔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還是很虛,都不敢正眼看他。
“噓——”羽的手指做一個別出聲的手勢。
他像變魔術似的,從身後變出一個小玩意,放到兔的手心,用自己的大手將兔的小手握成一個虛的拳頭,神秘兮兮地說:“要等我走了再看噢!”
羽的身影終於消失在走廊的轉角,兔在心裡問自己:兔,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啊?是千里迢迢,千辛萬苦,變身來偷東西,搞破壞的麼?不如找機會回去對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