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因為它既不是獸族,也非鳥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這個道理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二王子殿下——”哈丹巴特爾欲言又止道。
烏恩其卻是打斷他繼續道:“這些年,我雖然生在蒙古。卻是沒有一個人當我是蒙古人的,即便是生我的父王,在議軍政大事的時候也會將我撇開。在他們眼裡,我是一箇中原人,因為我長的與他們都不一樣。你知不知道,在我小的時候,我有多討厭我這一張臉?好幾次,我都想用匕首將它劃爛了”
烏恩其低聲道:“可是,中原人又能當我是自己人嗎?在他們心裡,我也是有著蒙古血統的外族人,因為我的父親是蒙古王。所以,我既不是蒙古人,也不是漢人,我只是我自己罷了。只是我這些年一直在蒙古長大,我的母親,我從記事起就沒有見過,連她留下來的那些個侍女也全都被我父王賜給了有功的下屬。所以,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將這裡當作自己的家,當年狠下心當我母親出嫁的中原皇族,我也一點好感也沒有。皇家無親情,即便是我的母親,無論她以前有多麼愛這個地方,她臨終之時卻是滿腹怨恨的。她恨她的親生父親,也恨他的皇兄,甚至恨她的生母。”
烏恩其面容有一些扭曲,哈丹巴特爾本就不是一個善言的人,見狀自然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響,烏恩其卻是自己平復了表情,淡笑著道:“奇怪,今日我的話特別的多。你主人的意思我知道了,雖然我並不喜歡這個皇族的人,但是我也知道若是想要不再被所有人忽視,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力量。等我成了蒙古王的時候,我今日所受的,再來一一清算我會盡量爭取中原皇帝的支援的,你回去吧。”
哈丹巴特爾,抿了抿唇,上來行了一禮,想要告退。
烏恩其卻是叫住了他,輕聲道:“回去待我謝謝你家主人,他說他與我母親有舊,所以這些年一直護著我,我都明白的。在我心裡,也只有他這麼一個親近之人罷了。”
哈丹巴特爾應聲去了。
烏恩其面無表情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轉回床前坐下,卻是感覺身下坐了一物。烏恩其一愣,伸手往下一摸,便抓出來了一個包袱。正是靜太妃交給他的那一個。
他將包袱拆來,裡面是一件白色繡隱竹紋暗的錦緞披風。上面的花紋淡雅素淨,針腳十分嚴密,料子也是上好的。
烏恩其摸了摸那一件披風,突然他卻像是手被燙到了似得,一下子將披風遠遠拋了出去。想了想,又跳起身在上頭用腳使勁踩了踩,直到原本雪白的披風,被他踩得汙穢不堪,他才像是用盡了力氣一般,滑坐在了地上。
半響,他回過神來,十幾歲的少年,臉上已經是淚水縱橫。
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腳下的那一件披風。他抹掉了眼淚,朝外頭喊了一聲:“來人”
很快一個侍女走了進來,她梳著辮子,身體健壯,看上去應該是蒙古來的,而不是別院裡給安排的侍女。
“二王子殿下,塔娜在這裡。”面容有些黑的少女,眨著大眼睛用蒙古語道。
“塔娜。”烏恩其張了張嘴,指著地上的披風啞聲道:“扔出去,別讓人看見了。”
塔娜走了過來,拾起地上的披風,看了一眼,眼中一亮:“咦?這個好美,為什麼要扔掉?給塔娜好不好?”披風雖然有些髒了,但是料子和做工還是讓蒙古少女心中喜歡。
烏恩其面容扭曲地吼道:“我讓你扔出去你沒聽到嗎?”
塔娜一愣,小心地看了烏恩其一眼,有些委屈,但還是點頭道:“塔娜知道了,二王子殿下,塔娜這就把它扔了。”
塔娜又看了一眼手中地披風,心中暗自嘆氣,卻是行了一禮就要退下。
只是她的手才摸到門,烏恩其又出聲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