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拿彈弓亂打人的,是你們村裡人?把牙婆打成那樣,你真不知道是誰?”
老胡剝了紅薯皮,咬了一口說:“沒看到人怎麼會知道是誰,村裡會打彈弓的人不少,可能是和牙婆有仇吧。”
“什麼意思?什麼叫會打彈弓的人不少?”我不明白的問。
“前兩年的事了,現在沒人幹了,我告訴你了你可別出去亂說。”
我說好。
他講了我才瞭解,這事之前真不知道。
“九幾年的時候,祁陽,雙牌,寧遠,包括他們道縣這裡,有不少外地人來收鳥,因為這裡鳥多,他們收去以後做飾品,有的染色冒充翠鳥。
給的錢不少,老胡說96年林業局抓了三十多個人,當時都上了報紙,他還從床底下翻出了發黃的永州早報讓我看,頭條就是,“永州警方破獲特大盜獵案,抓捕了已胡某某為首的盜獵團伙三十多人。”
當時人除了種地,都拿彈弓打鳥去了,條件好的都敢用土槍。
永州市藍山縣雲冰山景區,每年都會有幾百萬只遷移鳥類經過那裡,成群成群的,只要這些鳥群飛的低一些,隨便用彈弓都能打下來好幾只。
紅嘴相思鳥、藍喉鋒虎、畫眉、普通鵟、大嘴烏鴉、黑短腳鵯,戴冠鳥等等都有。
戴冠鳥頭頂上有一撮雜毛,把它頭頂上這撮毛薅下來,染成藍色,看著跟翠鳥毛的長度質感非常像,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用這種鳥毛可以冒充點翠,最後點翠加上金子打成各種首飾,在賣給全國各地的富婆們。
現在的點翠飾品,很多還是用這種老法子,不好檢測,因為檢測出來的也是有機物,光田廣洞村來說,最少有幾十個村名當時都打過鳥,家家戶戶都有彈弓,老胡當時也幹過,所以他才說不清楚是誰拿彈弓打了牙婆。
在老胡小屋坐到十一點多,我回了住的地方。
小萱給我開的門,她小聲說:“你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來。”
“怎麼了?”
小萱指了指西屋,“把頭交待的,說你回來動靜小點兒,別驚動了你那個薛師叔,跟我來,把頭在等你。”
屋裡沒燈,又冷又黑,連蠟燭都沒點。
撩開門簾進到內屋,我看床邊坐著兩個黑影,是把頭和豆芽仔。
“你們怎麼不點蠟燭?”我問。
“噓....”
豆芽仔小聲說:“別點,我們現在已經睡了。”
黑咕隆咚的,把頭對我招了招手。
我盤腿坐上床,豆芽仔又開啟窗戶,朝外看了看,確定外頭院裡沒人,又關上了窗戶。
“把頭,什麼情況這是,你們搞什麼?”
把頭坐在我對面,他輕咳了一聲,開口說:“雲峰,經過我這幾天的研究,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什麼感覺?是池塘下的水洞子,還是....”
“都有。”
把頭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我感覺我們進了一個局。”
“可能是個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