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晚上冷。
現在二棉廠對過就是商業街,晚上人很多,當時沒有,都是荒地,只要廠裡不上班周圍安靜的很。
我和魚哥站在那裡要是不開燈,估計沒人會注意到我們。
紅眼睛一腳踹倒墓碑,直接用鏟子向下挖。
我們就是幹這個的,刨墳是了吃飯,只會幹這個,讓幹別的也不會。
我沒動手,是因為我認識白庭禮和白睫瓊。
魚哥和紅眼睛動手是因為他們不認識,就這麼簡單。
“滴......滴滴.....”
越往下挖,金屬探測器反應越強,滴滴滴的聲音越發急促。
順著墓碑往下挖了一米多,魚哥咬著手電筒跳到了坑裡。
仔細在坑裡找了一遍,發現是土裡埋了一堆釘子,就是釘木頭板的大頭鐵釘,塑膠袋爛了,露在外面,數量不少鏽跡斑斑。
我看到後說:“魚哥你們看,我說的沒錯吧?就是爛鐵廢品,如果鐵佛真埋在這地下,下葬放棺材的時候肯定會被發現,早轟動了。”
“滴.....滴....”
我話音剛落,魚哥手裡的探杆又響了。
田三久皺眉說:“向右打半米,把棺材挖出來。”
魚哥開始動手。
一般土葬,棺材都埋在地下一米五到兩米左右,超過兩米的不多,這個深度,對於動輒一夜挖十幾米的專業土工來說,一點難度沒有,幾十分鐘就能挖下去。
看黃土碎石不斷被扔上來,我眼皮直跳。
太殘忍了.....
這要是被白睫瓊看到了,她不弄死我才怪。
“慢點,我看到棺材了,”魚哥說完我也看到了露出來的楠木棺材蓋。
田三久低聲說:“擴寬,撬開蓋兒。”
古人下葬會打棺材釘,現在很多棺材都是滑槽式,就跟推拉門一樣,我看過不少老棺材,爛棺材,突然看到如此嶄新的棺材,說實話心裡有些牴觸,不知道為什麼。
清理了土,紅眼睛單手扒住棺材一頭,他猛的大力一推,嘩啦推開了大半!
擰開頭燈照明。
棺材裡,白老爺子閉著眼睛,一身藍色壽衣,壽衣釦子繫到了脖子上,老人面色像一張白紙一樣,人眼皮和兩腮部位已經開始浮腫。
由於之前穿壽衣時請人化過妝,現在臉上妝花了,就像白麵粉一樣,都堆積到了白老子嘴角周圍。
就好比他生前咬了一大口,沒擦嘴都沾到嘴巴周圍了,這要是在夏天,肯定會聞到臭味。
田三久蹲在土坑上,他看著棺材裡躺著的白老爺子,開口說:“白老哥,我知道你沒有鐵佛下落,但你到底還瞞了我什麼?”
“我田三久說話算話,我既然答應了你會找到鐵佛,那我就一定會找到,也算幫你了卻心願了。”
“你下去把人扶起來,搜身。”田三久轉頭看向我。
我猶豫了片刻,一咬牙,跳進了坑裡。
心裡默唸:“打擾你休息了,對不起了白爺,我過後一定幫你燒紙燒煙,一定燒兩條好煙,莫怪莫怪。”
“死沉死沉”,說的是死人太重,如果這人生前有一百斤重,死後就有130斤。
我把老人屍體扶起來,讓他後背靠住棺材,這個姿勢,老人的頭會向後仰,這樣一來,壽衣脖子周圍的扣子便會自己崩開。
魚哥用探測器伸進棺材裡,先把老人身上掃了一遍。
就這麼大地方,很快有了結果。
探測器的報警聲,竟然來自於白老腦袋下墊的一個枕頭.....
死人棺材裡的枕頭有說法,叫壽枕,不能用毛織物和任何動物皮製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