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的安心感,而是怎樣都無法讓人接受的壞訊息,當時明明沒有下雪,我卻能在庭院裡,聽見暴風雪的肆虐聲,颳了一整晚。”
欲哭無淚,便是溫蒂現在的神情,他能模擬出當年幼小心靈受到創傷有多深,眼睛裡卻已經沒法再產生眼淚,沒有雨露滋潤的水潭,終究會枯竭。
沐陽腦中大概猜了猜故事的走向。
“那警察送回了這本手冊?”沐陽茫然直截了當地問道。
多虧了沐陽適當的插話,溫蒂的心情才得以保持在崩潰線的邊緣,溫柔的聲線,如包裹著他脆弱手掌的手套,以至於觸碰到記憶中那烏黑渾濁的黑泥塊時,不會被悲傷反噬。
“不,他給我帶來的是絕望,是...”溫蒂猶豫萬分,抬起頭盯著沐陽看,想用他空虛且麻木的眼眸,妄圖從沐陽的靈魂深處,剝下一層體現沐陽本性的角質。
他在猶豫,這份猶豫從認識沐陽開始,從未停下過,但這份躊躇,也在不至於悲觀的思考中,走完了它的一生。
“那個警察說,我的父親在一項‘擅自’的行動中,壯烈犧牲了。”
不是失蹤,也不是重傷,而是沒有任何救贖餘地的喪生。
“失蹤不過是我能向你表達更輕鬆、更委婉的近義詞,如果你覺得自己被騙了,我會道歉,磕頭還是下跪,我都會做的。”
沐陽沒有流露出驚訝的神情,對手邊沒有買來酒精感到了遺憾,不然他能進一步抿一口酒,來體現自己內心的平靜。
“但你似乎並沒有放棄相信他還活著的可能性,難不成沒有遺體?”
溫蒂搖了搖頭。
“遺體...那隻能算是遺骸,殘留著一丁點深紅色肉殘渣的脛骨,一半指骨暴露在外,一半還完好無損的手掌殘肢,還有僅剩一顆完整眼珠子,鑲嵌在眼孔,還在虛無憎恨凝視著世界的頭骨。為了火葬的便捷,甚至連殘肢數量都沒有清點,直接就送進了火葬場...把那殘骸稱作父親,我可沒那麼不孝。”
心中敬仰的遺體被萬分糟蹋,溫蒂的心靈早就失去了人性的溫度,他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信仰免受糟蹋,只得用‘父親還活著’的幻想,稀釋心中的痛。
“不必再去回想細節了”沐陽拍了拍溫蒂的肩膀,輕柔安撫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如有餘力,不妨回答回答。”
“什麼?”溫蒂揪著自己的衣服,都快將衣服撕扯開裂來。
“你和總管史密斯,有沒有更深的關係?”
“總管?”
突然提到一個題外人,溫蒂半隻身子還陷在悲傷的泥潭,就遞上來救贖的枝條。
“除了每週早會會遠遠見上一面,或者半夜做噩夢時可能偶遇外,壓根就沒有機會見他,而且他的辦公室可是嚴加把守的,要說關係,我可沒有攀上他的機會,更何況他就是個傀儡,攀他對我沒有好處。”
聽到溫蒂否定的發言,沐陽反而更加堅信,這兩人之間有著不可磨滅的關係,畢竟總管對溫蒂那極端的態度,可配不上一個傀儡皇帝對著無用雜工用的語氣。
但沐陽也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證明他倆樞紐為何顏色。
溫蒂合上小冊子,眼中流露出了悲哀,還有少許的難以掩蓋的憤怒之情。
“在我爸在被確認死亡前一個月,他將冊子親手交給了我。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卻還是不理解為什麼要交付給我,要是他沒有這個舉動,我說不定現在已經接受了他死亡的事實。”溫蒂平靜地述說道。
“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意義,這冊子裡一定暗藏著我還沒發現的秘密,指向著我父親執行的所謂‘擅自’的行動,背後的黑幕。”
“...”沐陽一邊聽著,一邊擅自從牆壁的吊鉤上拿下抹布,著手清理宵夜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