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吃了倆大肉包子。」
殷佑微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松鬆軟軟的包子皮,皮上捏了褶子,皮下咬開就是夾雜著白花花肥肉的餡,閃著油亮亮的光……
她捂住胸口,忍住了乾嘔的慾望。
「小姐的臉很紅啊,不舒服嗎?」他還是下人打扮,不過問話倒問得挺真誠。
她擺了擺手,叫了一碟豆腐皮和白粥,到桌邊坐下:「你不是沒有錢麼?還能買大肉包子?」
「記你帳上的啊。」口氣非常理所當然。
「……」殷佑微翻了個白眼,用熱水涮了涮筷子開始夾菜吃粥。
沈樊成站在一邊看她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潦潦草草磨磨蹭蹭,不由道:「沒胃口?」
殷佑微「嗯」了一聲。
他又瞧了瞧她緋紅的臉頰,壓低了聲:「你是不是生病了?」
「有點風寒,沒事,等我吃完就走。」她知道他急著躲人,她自己也急著去江州,不能耽擱下去。
沈樊成沒有再說話,轉身走了。
殷佑微以為他有事,也沒在意,結果過了一會兒一碟酸豇豆就擺在了她面前。她抬頭一看,沈樊成正垂著眼把原先那碟豆腐皮挪開,還一邊低聲說:「你胃口不好還點這個是不是傻,豆腐皮配白粥,能吃得下去就有鬼了。」他把酸豇豆往前推了推,「吃這個。我剛才在他們後廚晃了一圈,讓他們給你炒了一份酸豇豆肉末。」
一把青綠色的熟豆角,幾隻紅艷艷的辣椒皮,一堆細碎肉末,混在那白色的小碟子裡裝著,泛著淡淡的油光。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酸辣氣,沁入她鼻尖。
殷佑微咬著筷子猶豫:「我不太吃辣。」
「這個不怎麼辣的,就是開開胃。」他說,「你沒吃過麼?」
……說實話,這麼樸實的開胃菜一般不會出現在她家的飯桌上。
但她還是夾了一筷子。
然後沈樊成就滿意地看著她就著酸豇豆炒肉末扒拉掉了大半碗粥。
從客棧出來後,兩人買了點藥和其他日常用品隨身帶著,殷佑微又去當了一隻手鐲,僱了個車夫驅車離城。
沈樊成坐在馬車裡搖搖晃晃地跟她講:「馬車貴呀,還遠,哪有走水路划算。」
殷佑微哼了一聲,鼻音重重:「我拒絕。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坐船。」
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巨大了。
沈樊成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
殷佑微方才服了點風寒藥,那藥估計有催眠的功效,這會兒她更困了。她和沈樊成說了一聲,便靠著車壁睡了過去。
沈樊成無所事事,索性翹了腿撐著下巴看她。
她閉著眼,頭稍稍歪著,半張臉埋在了陰影裡。她的臉不大,卻瑩潤豐滿,沈樊成摸著下巴想了會兒,覺得很像一隻水晶包子,彷彿咬一口就能有熱騰騰的湯汁流出來。他被自己這個絕妙的比喻逗樂了,一個人坐那兒悶笑。
她收拾得匆忙,上半截頭髮只用一隻白玉簪綰住,下半截則綁了條水紅色的髮帶。顯然她的發質很好,漆黑柔順,不然那條髮帶也不會一副欲滑未滑的樣子。她的身子隨著車廂一晃一晃,髮帶也在那晃動中順著頭髮一點點滑下去。
沈樊成看著它將要滑到尾部,便起了身,從她對面挪到了她左邊,饒有興致地用食指一勾,那髮帶便從發尾被勾了下來,一個打著蝴蝶結的圈順利落在了他指間。他摸了摸,又撩了窗紗對著光瞧了瞧,暗暗嘖了兩聲,心想,還是真絲的,驕奢!淫逸!
他撈起她背上的頭髮,重新系好,又托腮側著頭看了她一會兒,見她越來越有往一邊倒的架勢,不由擔憂起她的脖子來:照這個姿勢下去,會不會僵掉啊。他便伸出了手臂,輕輕碰了碰她右邊的肩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