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足無措地輕輕拍她的背:「什麼叫又啊,你好好的呢啊。別害怕別害怕,這是我朋友的一個惡作劇,他不知道你不是江湖人,嚇到你了。」
殷佑微抓著他的衣服,眼淚全往上抹。
沈樊成摁著她顫抖的肩部,朝燕臨澤厲聲喝道:「過來!」
燕臨澤跑過來,急急道:「對不起姑娘!我就是好奇你和沈大哥的關係,順便想探個底細,才趁機翻進你房間把你點了穴的!我就想看看沈大哥追過來的樣子!我有罪!我是壞人!你打我吧!」
殷佑微扭過頭不去看他。
沈樊成伸出一隻手用力拍了一下他腦袋:「滾去幫你姐姐做事,待會再找你算帳!」
燕臨澤迫不及待地滾了。
沈樊成無奈地摸了摸殷佑微的頭。
女人那麼多眼淚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啊?
殷佑微哭了一會兒便歇了聲,只靜靜地將額頭抵在他肩膀上。半晌,她道:「他是誰?」
沈樊成嘆了口氣:「我一個朋友,年紀不大。其實他本質不壞,就是做事情不過大腦,太浮太野。這次是他的錯,也有我的錯,你打他也可以,打我也可以的。」
殷佑微悶聲道:「你們江湖人,真的很討厭。」
「嗯。」
「沈樊成,自從遇到你,我就沒碰上過好事。」
「……」他好像無法反駁。
她頓了片刻,吐出兩個字:「禍水。」
沈樊成:「……」
他又哄了她許多好話,總算是把她哄乖了。
她跟著他走出門,嘴上唸叨著:「那個傢伙一定要懲罰他!我咽不下這口氣!」
「沒問題,你想怎麼懲罰?」
「還沒想好,待會再說。」她道,「你也別想跑!我一路上養著你,你卻根本沒有盡到保護我的職責!」
沈樊成:「……嗯,我不跑。」
他帶著她從後門走進酒館,就看見原本的客人已經離開了,而正門也關了。燕臨澤垂頭喪氣地站在他姐姐面前,燕雁冷著一張臉,也不說話,就自己在那裡喝茶。
「這麼早就打烊?」
燕雁聞聲回頭:「只是今天而已。」她站起來,看著眼眶紅腫的殷佑微,欠了欠身,「這位姑娘,真的很對不起。幼弟教養無方,是我這個做長姊的失職。你有沒有哪裡受了傷?」
「沒、沒有……」面前的女子態度太好,殷佑微下意識擺了擺手。
「阿澤太頑劣了,姑娘要打要罵請隨意,我絕不護短。」
殷佑微看著燕雁,一時語塞。
她是很想好好整一番燕臨澤出氣,但面對這麼誠懇的女子,卻忽然覺得不好意思。她侷促道:「這個,這個不急。」
燕臨澤老老實實地說:「我知道錯了。真的對不起。」
沈樊成看了看幾個人,打圓場道:「不如大家先坐下來吃頓飯,再好好商量一下怎麼處置這小子啊?唉唉,大家坐吧坐吧。」
殷佑微理了理裙子,坐了下來。
燕臨澤蔫頭巴腦地玩著筷子。
只有沈樊成和燕雁在說話:「你們之前不是在蘆方開酒館嗎,怎麼搬到這裡來了?」
「蘆方的生意不太好。」燕雁淡淡回答,「想著江淮一帶熱鬧些,就過來試試。這鎮子離江州近,租金也不高,我就還是幹老本行。」
燕臨澤忍不住插嘴:「那是因為有人的心太髒,才做不成生意的。」
「怎麼回事?」沈樊成問。
「不是什麼大事,做生意哪有一帆風順的。」她給四人倒好茶水,往廚房走去,「阿澤你多看著些,不要又嚇著人。我去弄幾個菜。」
燕臨澤扁了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