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俊道:「現在我手頭的錢都要精細著點花,我們還要買馬車呢,馬車的錢很貴的。」
「不用你手頭的錢,用我的錢行不行?」殷佑微眨眨眼,從脖子裡摸出一枚吊墜,「我還有這個呢,我們去把它當掉,不就又有錢了嗎?」
殷俊大驚:「怎麼能當你的東西呢!要當也是當我的啊!我是哥哥,要是拿著妹妹的東西去當,豈不是被人笑話?」
沈樊成道:「其實我還有點錢……」他的錢一直都是貼身帶的。
殷俊哼道:「誰要你的錢!我們殷家還不至於落魄到要問別人借錢的地步。」
沈樊成:「……」
殷佑微道:「我這麼長這麼大,其實從未給別人做過什麼。我難得想為二哥做點什麼,二哥竟還不要麼?說到底這吊墜也不是用我的錢買的,還不是爹孃送的,如今借花獻佛,不過是一點心意罷了。」
殷俊唇角微微勾起,面上卻仍繃著:「三妹懂事了。你的心意我收下,不過這錢還是不能你出,我自己去買一套衣服吧。路上再省著點用。」
殷佑微笑道:「行。」
到了成衣店,殷佑微趁殷俊不注意,悄悄拉住沈樊成:「你這衣服也不像話,快去重新買一套。」
沈樊成:「……哦。」
殷俊在店裡看了一圈,餘光瞥到同樣在挑衣服的沈樊成,對殷佑微道:「他比我更該換衣服了。」
殷佑微點點頭,漫不經心道:「嗯,他自己挑著呢。哎二哥,你看這件怎麼樣,布料做工都還過得去,也不是很貴,你不如就這件吧。」
殷俊笑了笑:「好,聽你的。」
-
茂州,辰時。
清早的露水從葉間滑下,雀鳥啁啾著蹦到窗牖邊,尋找著遺落的吃食。
精舍之內,煙斜霧橫,幽香瀰漫。
一隻纖纖素手從紗帳中伸出,將帳簾挑起掛於銀鉤之上,隨即一雙瑩潤的腳踩在床邊,作勢要下地。
「早得很呢。」床上另一人把她拉了回來。
女子被他一拉,便重新倒了回去。烏髮松鬆散散地鋪陳開來,她躺在他的臂彎裡,繞著頭髮:「不早了呀,你該起身了。你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吧。」
男子低低一笑:「沒有。我現在就是陪著你。」
他忽然覆身而上,吻住她的唇。
「唔……阿絕……」女子推了推他,「不要這樣。」
「是嗎……」他輕聲道,微涼的手指探進她的小衣之內。
樓玉笙的身子很快軟成了一汪水。
……
巫山之後,便是一室靡靡的氣息。
樓玉笙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側頭去看身邊的男人。
他再次陷入了沉睡。
樓玉笙伸出手,撫摸過他的眉梢眼角。
他這張臉啊,曾迷惑過多少天真的少女。而他那吐出過無數惡言毒語、下達過無數無情命令的涼薄雙唇,只吻過她一人。
樓玉笙輕嘆一聲,撿起床上的衣服穿好,赤足下地。
她在耳房裡將自己清洗了一下,隨後挽起袖子,添了一勺香料在燻球裡。
她從架上摘下一張面紗戴好,換了雙木屐,輕輕開啟門,走了出去。
屋裡的男人仍在睡著。
任他在外如何翻雲覆雨謀詭頻出,到了她這裡,他永遠是安心的。
樓玉笙緩步走在院子裡。
上次他給她請的那個大夫又失敗了,聽說茂州這裡有名醫,他便又帶著她來了這裡。
這座院子,也不知是他什麼時候吩咐下面人買的。
院牆邊栽種著一大爿短莖花朵,夏季已過,偶有花瓣隨風委地,覆住了面上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