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聽到身後沒了動靜,一回頭,看見沈樊成竟然反向而行,不由臉色一沉,也掉頭趕了過去。
沈樊成聽見馬蹄聲由遠及近,不由一哂,馬韁一勒,腰間長劍出鞘,橫於來人面前:「刀烈春,又是你。」
刀烈春剎住馬,臉色很不好看。
沈樊成挑眉:「那晚在清白堂屋頂上偷聽的人,是你吧?」
刀烈春左手捂緊了懷裡的包袱,右手鬆開韁繩,緩緩握住背後的刀柄。
「我不想和你動手。」沈樊成擰眉,「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刀烈春已然抽出了刀:「無可奉告。」
刀光迎頭劈來之時,沈樊成就感覺到了不同。
凜冽的殺意。
從未有過的凜冽殺意。
他和她交手幾次,沒有哪次她是懷著這樣巨大的殺意的。
他急速一仰,刀面擦著鼻尖而過,留下了冰冷的金屬氣息。與此同時他反手一轉,劍尖挽花,與刀鋒相撞,錚然出聲。
他一個暴起,劍芒壓著長刀靠向刀烈春的面龐。
他對上她的眼。
那雙眼裡有焦躁、有怒氣、有警惕。
他又想起殷佑微看他的眼神,帶著猶豫、委屈、期待和激動。
他勾唇涼涼一笑:「你騙我。」
刀烈春蹙眉,長刀一撤,腳尖在馬背上一踩,一躍而起,刀光便已迅雷之勢落往他眉心。
沈樊成側頭一避,一個翻身下馬,順勢用腳勾住她的刀背往外一帶,趁她落地不穩之際,長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飛快刺去。
刀烈春一驚,就地一滾,落得滿身塵土。她半跪在地上,握緊了刀柄。幾縷亂發從臉頰旁垂下,被風吹得沾在唇角。
沈樊成說:「你不喜歡我。」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刀烈春沒有回答這句話。
她只是冷冷地道:「你讓開。」
「若我不讓呢?」
「那便你死我活。」
「何必如此激動。」沈樊成道,「我不過就想問你幾個問題罷了。」
「我不會回答。」她站起身來,懷裡仍緊緊抱著那個包袱。
沈樊成的目光落在她的包袱上:「你給誰抓藥?」
刀烈春抿緊嘴唇,提刀走近。
沈樊成倏而眯著眼笑起來:「刀烈春,這是你主動要求和我打的,只是你不覺得,以我們兩個的水平,打起來會耗很長時間麼?」
「你——」她瞳孔一縮,臉色瞬間變白,「你在拖延時間!」
「這是你自願的。」
刀烈春不再多言,登時翻身上馬,揚鞭一揮:「駕!」
沈樊成也立刻上馬追了出去。
-
「阿柏,你醒了?」莊槿在床頭坐下。
蘇柏睜著眼,迷茫地看了她一會兒,才終於反應過來,低聲道:「主人……」
「你餓不餓?我給你摘了些野果,都洗乾淨了。」
蘇柏撐著床坐起來,垂眼看著手裡的果子,咬了一口。
甘甜味美,口齒生津。
他默默地吃完一個,說:「主人,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莊槿笑道:「哪裡的事,你別亂想。」
「我看到了主人留給我的紙條,我就去江州了。」他不安地攥著身上生了黴斑的被子,「然後……我就不記得了。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莊槿伸出手,溫柔幫他理了理頭髮,說:「沒有。你就是在人家店裡喝酒,喝醉了而已。幸虧有我去接你,不然可是給人添好大的麻煩。」
蘇柏遲疑道:「是……嗎?」
「當然。」莊槿低頭看了看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