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咀嚼乾糧的動作頓住,兩頰塞得鼓鼓的抬頭看向男人,面無表情道:【老師,圍棋必須遵守規則。我不喜歡。】
男人無奈又溫和的嘆了口氣,沖少年招了招手:【秩序是另一種樂趣,沒有嘗試遵守過,小離怎麼知道自己不喜歡?】
少年的反應是迅速將乾糧塞進嘴裡,然後撈過旁邊的長刀迅捷跑走:【我以後會學的老師。但我還有任務,先走了。】
……
可是後來,即便他想學,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戊離神色怔仲的緩緩收回伸向棋盤的手掌,緊握成拳。
「戊離君,戊離君?」
三日月宗近的呼喚將戊離飄遠的注意力拉回:「在想什麼?棋盤嗎,戊離君是對圍棋有興趣嗎?」
戊離愣愣的沒有回答,片刻後,才從喉嚨間擠出一個單音:「嗯。」
他的嗓音沙啞:「三日月,會下圍棋嗎。」
三日月宗近愣了愣。
戊離半垂著頭,墨色的長髮滑落肩膀,掩蓋住了他的表情:「教教我吧。」
三日月宗近眉眼含笑如新月,沒有追問:「好。」
……
大廣間作為可以容納上百人、承擔著會議聚餐等功能的寬闊大廳,並不適合日常居住。
三日月宗近也終於做出了決定,搬離大廣間,選擇了一樓離戊離的書房最遠的房間作為自己的住處。
鶴丸國永在三日月宗近徹底離開大廣間後,也將住所從前廳的房樑上,搬到了一樓戊離書房旁邊的空屋——鶴球總是會睡著睡著就從房樑上「啪嘰」掉在地上,即便鶴丸國永警惕性再高,每次入睡前再仔細的將鶴球放在懷裡也沒有效果。
每次鶴丸國永醒來,都要面對一攤哭唧唧又哄不好的鶴餅,也是很頭痛了。
「平安時期的老爺爺睡大廣間,也不怕腿腳凍出問題。」
要不是為了防備三日月宗近,鶴丸國永也不必一直守在便於行動和偵查的房樑上。因此,頂著鶴球搬到新房間時,鶴丸國永看著向反方向走去的三日月宗近,語氣斷然說不上好:「這次選走廊最盡頭的房間,老爺爺就不怕中風嗎。」
三日月宗近笑著把鶴丸國永的諷刺當成了關心,道:「年輕人太活潑,老爺爺睡眠淺,還是離得遠些好。」
戊離對付喪神之間的暗流湧動並不關心,每日都按時在三日月宗近那裡接受圍棋的教學。
但三日月宗近卻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同意教戊離學圍棋:「戊離君,也許你在其他方面更有天賦呢。」
戊離就當自己聽不出三日月宗近委婉的勸退,面無表情的落下一子。
三日月宗近低頭看了眼棋盤,面色一言難盡:……戊離君又把自己困死了。怎麼做到的?
付喪神嘆了口氣,將棋盤推到一邊:「戊離君,不擅長的東西可以不必這麼執著。從前有一任審神者,就是因為太執著於提高力量而被老爺爺我殺死了哦。」
戊離對三日月宗近平淡說出的恐怖過去漠不關心,眼都沒抬的將棋盤重新拖了回來:「哦。」
「再來一局。」
三日月宗近:…………
·
咒術高專的公共休息室內,瀰漫著咖啡的香氣。
剛結束任務回來的咒術師疲憊的摘下眼鏡,揉了揉酸脹的眉眼。
金髮用髮膠仔細打理過,一絲不亂的整齊梳著三七分縫的髮型。筆挺的白色西裝搭配藍色襯衫,比起咒術師,他看上去更像是出入投行的金融精英——只有豹紋斑點的黃色領帶,打破了一絲嚴肅的精英感。
「喲!七海。」白髮眼罩的男人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笑著抬手和他打著招呼:「任務怎麼樣?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