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阿嬋的復仇手段,我心裡是沒底的。第一天在碼頭那裡,看到對岸那瘦瘦小小的身影,我猜測了好幾種謀殺方式,毒殺名列前茅。即將在她手下命喪黃泉的陳萊,與她乘坐同一艘遊艇向我駛來,那個畫面,秋日藍天、微風碧波,他們身後的金紅交織的斑斕水杉逐漸遠去,宛如度假中的浪漫情境。
阿嬋專門轉程去接了她真正的殺妹仇人——琴美,他們互相熱情大聲地打招呼,那種和諧有愛的感覺,現在想起來仍覺得溫暖。
帕克,那條自戀又目中無人的菜花蛇,一登島就找我要好東西,那東西很貴!還好從今天起,我就不用再花這個錢了——最晚明天,你就可以不用再聽我的話。當然,你將誰的話也聽不到。我把手機扔給他打遊戲,順手拿走了他的電話。我們平時就是這樣的,他早已習慣。由於用著一樣的手機殼,有時誰的手機都分不清楚,人們說我們這樣是親密無間。
大家聚集在羅宅後,我迫不及待觀察起了阿嬋。
希望她儘快動手,以便給我留足其餘部分的“導演”時間。作為這場即興戲劇的導演,多麼幸運,有些驚喜自己也無法預知。
我摸到廚房,從身後喊她時,她明顯受驚抖動了一下,我內心狂喜。
果然!
看她的狀態,馬上就要下毒了。
人沒到齊,帕克居然就大快朵頤起來。當時真的有被嚇到,也不知道阿嬋把毒下到什麼菜裡,或許還做過記號,到時專門分給陳萊什麼的。而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傢伙,就這麼大咧咧地吃起來了!真是拿他沒辦法。
我本想做做樣子,聲稱幫阿嬋分湯,畢竟,希望能儘可能給予她充足的自由操作度,以幫助她完成自己的演出。沒想到她直接接受了,而且絲毫沒有指點我哪個碗端給誰,哪個碟子放到誰的面前。用餐時也沒有什麼大動作,輕微調整盤子的位置,也只是方便大家取菜。
還是說,我想多了?她並沒有打算在第一天就動手。
整個晚飯在日常拌嘴中過去,完全沒有任何異常。我當時已經在思考如何刺激她儘快動手了。
陳萊由於受到帕克手機發來的資訊騷擾,精神狀態每況愈下,一頓飯吃得戰戰兢兢。
飯後我去洗手間時,聽到陳萊和琴美照舊在戶外迴廊聊天,於是趁機繼續用帕克的手機給陳萊發威脅資訊。不斷的有效刺激,琴美一定會為陳萊出手。
而當時突然來襲的身體不適,讓我心慌意亂——阿嬋不會是藥錯人了吧……為什麼難受的是我,那感覺真的很不對,不是什麼吃壞肚子,完全就是中毒的感覺。現在證實我當時的感覺沒錯。
茶會,我起初的推測是,阿嬋會在只有陳萊一個人喝的橙汁裡下毒。後來在與調查組討論案情時才弄清她的解藥計劃,晚飯中讓所有人中毒,茶會上再給“無辜者”解毒。
茶會上,大家的狀態都在好轉。可能是因為嘔吐過,我的狀態似乎是好轉最快的。看著狀態越來越不對的陳萊,我默默祈禱她已經被下過毒了、她已經被下過毒了……
後來阿嬋犯了哮喘時,我曾一度以為她認為大仇已報,已經迫不及待一同往生了。即興戲劇就是這樣,很難把控每一個環節!可是阿嬋,你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先走一步,琴美怎麼辦!事情比我想象的風險因素要多,且這次的戲劇,沒有彩排,沒有重來。人死了,就沒了。人沒死,就完了。
我不想讓阿嬋在自己殺掉琴美前就死去,在和琴美一起照顧她時,緊密觀察她的狀況。還好真的只是哮喘發作,她隔三差五就這樣,生氣、著急、過度思考、著涼……真的很麻煩。此刻她虛弱無比,但願她不要直接死在哮喘發作上。
這時我疏忽了,沒有足夠緊密監視她的情況。幸好她被哮喘折磨的無力起身,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