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文字如下:
距離我們約定見面的時刻——下午四點半,還有十分鐘。我拿出煙抽了起來,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石橋下的小溪是半乾涸狀態,即便是今天這種大雨天,也只有中間一條細細的水流,往兩側延展,均是厚厚的淤泥。
石橋距離村民的住宅聚集區還有不近的距離,和石橋所在的路口由一條不到三米寬的水泥路連線,一眼望去看不到人走動。我提前查過,距離這裡兩公里的另一個村子今天在禮堂舉辦社戲,附近的村民都去看戲了,這個時間段村子裡幾乎是空的。
十分鐘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路的盡頭,向我這邊逐漸接近。
在看清舉著傘的我後,她立刻加快了腳步,幾次險些摔倒。近些時,我才看見她垮了個大藤編籃子,裡面裝著滿滿當當的蔬菜。兩個土豆滾了出來,她狼狽地去撿。
我踩滅菸頭,往前走了幾步。
“哎呀,好久不見!”她賣力笑著,剛才摔倒讓她半個身子沾滿了黃泥,雨傘也只剩半面完好,另半面傘骨則張牙舞爪支稜著。
我對她笑笑:“你來了。”
“去我家裡坐坐吧?”她熱情招呼,指了指好多房子扎堆的遠處。
我搖搖頭打趣道:“你把菜都拎到這裡了,明顯就是沒有邀請我去的誠意嘛。”
“不是不是,我是剛從菜地回來還沒來得及回家呢,走走走,雨太大了,去我家正好避避雨。”說著,她用沾滿黃泥的手來拉扯我的衣角。
我跟在她後面,亦步亦趨。
走到橋頭時我向四周張望,依舊沒有人出現。
“你還有約別人嗎?”我問。
“哪能呢,遇到你這麼個貴人……”在說出更功利嘴臉的話之前,她識趣地閉上了嘴。
於是我從雙肩包裡拿出繩子,從身後,迅速套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來不及發出聲音,蔬菜滾落一地。
我把她的屍體推下橋,很快便陷入到了淤泥裡。
——游標不再閃動了,等了五分鐘,仍然沒有變化。這篇手記結束了。
這一篇和前兩篇不同,它的日期太近了。今天是七月十四日。而這篇手記的標記日期,就在昨天,七月十三日,大雨。
我打電話到調查組,問今天有沒有在附近村落髮現埋在淤泥裡的女屍,對方答沒有,並問我什麼意思。
我慌忙把電話結束通話。
這具屍體還沒有被發現,只有兇手一人知道那裡死了個人。毫無疑問,這篇手記的作者,就是兇手,我剛剛親眼目睹了這個人創作犯案回憶錄。
一種興奮與恐懼雜糅的情緒,令我渾身顫抖。
還差十分鐘七點。我把錄入器鎖進床頭櫃,準備下樓吃飯。
餐廳如我所料此刻一個人都沒有,唯有廚房偶然飄出的預製菜的油膩香氣。
妃奈從廚房出來時,劉嘉穎也下樓了。
“你下午成果怎麼樣?”她大剌剌地問。
“能怎麼樣,混寫唄,沒啥靈感。”我故作輕鬆。
中午那段時間出現在客廳的人,全部被排除了是文字錄入器失主的嫌疑,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從現在起,我將謹慎對待每一個人。
“我可是文思泉湧呢,哈哈哈!”劉嘉穎一屁股坐到我旁邊的椅子上,椅子不堪重負,吱吱作響。
妃奈把大餐盤在桌面上排開,與中午的便利店速食不太一樣,晚餐都是微波過的正式菜品,看起來像飛機餐。
正當我拿起公勺取菜時,瑪格麗臥室的房門開啟了,她走出來,向我們微微點了點頭。
“妃奈。”她對著正要走回廚房的妃奈的背影說。
妃奈完全沒有反應。我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