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隨後笑容和眼淚一起出現在臉上。
“是我錯了,薇,是我——我把他們都殺了、都殺了!一個也沒留!一個也——”銘煙薇手中長箭已經頂住了他的鼻尖,那男子不退反迎,任那箭頭刺入半分,眼神迷離嘴角含笑——“這是做夢——一定是做夢——不對,我還是能感覺到疼痛的——薇——這是上天可憐我——能讓我再見你一次!能讓你殺了我!來吧——來吧!”滂沱的淚水刮過他沾著血跡的臉頰,“我早就該死了——那天晚上就該死了!只是我不能放過他們!我必須先殺了他們!——現在,我真的沒有什麼遺憾了,殺了我——來、殺了我!”
他的激動倒讓銘煙薇縮了縮手,愕然地定於當地,男子見她沒有動作,竟呵呵笑著奪過她手中的箭矢試試鋒銳度,輕輕搖了搖頭,“不,你不能殺我——我不配讓你殺——我這種人的血不配染在你手上,薇——我——我——愛——”他的口唇痙攣抖動,一時說不出話來,最後哈哈大笑了兩聲,雙手狠命一頂,將那長箭使勁插進胸口——尤嫌不足,迅速拔出來再次釘入!如此動作持續到第四次時,那箭竟然被他捏成兩半,隨後慢慢地仰倒下去……
“呵——呵呵——你——你就這麼死了?你——” 銘煙薇發出古怪的聲音,硬木弓從她指尖輕輕滑落,她上前一步踏上了地上那人的肩膀叫道,“起來!你給我起來!張恆你給我起來!——起來!”她用力踢著那一動不動的身體,淚珠如雨,紅唇緊咬,“你給我起來起來起來!你不是膽小懦弱什麼都不敢嗎?你怎麼敢殺人?你怎麼敢自殺?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又自己逃走——你起來啊——起來——起來讓我殺了你——起來!”罵到最後,她終於泣不成聲地癱坐到地上,死死瞪著眼前之人……
“為什麼要攔住我們,殺了新人要扣1000分啊,你也不替她想想!”鄭吒激動地對面沉如水的辛梓吼道,少女手中長刀巋然不動,兩眼只是黯然地看著痛苦的銘煙薇。
“如果真出了什麼問題,1000分我會替她出——齊騰一,向其他幾個新人講解一下。”
“啊——哦,好。”被指名的男子側過身子,小心地把自己從資深者中擠了出去,除了張恆之外,這次只來了兩名新人,一位一直在尖叫可惜沒人理的大美女和一個捂著腦袋的小男孩——齊騰一清清嗓子,開始認真講解,另一旁的銘煙薇則好似忽然明白過來,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掏出兩張三清道符拍在張恆身上,有些痴傻地笑道,“不讓你死——你還不能死——你得活過來讓我再殺一次!讓我消了心頭這怨氣!你——你給我醒過來!”她右手握拳,往張恆胸口一擂,或許真是命不該絕,他竟然悠悠張開了雙眼,嘴巴動了動,似乎有什麼話說卻又說不出來。
“要我救你嗎?”辛梓終於放下了刀具,款款走上前去,那個行將熄滅的靈魂之火從他倒下開始變得通透美麗,從濃烈的猩紅蛻變為淡淡的銀白,真美啊。
“要!非救他不可!”銘煙薇尖厲地大叫道,地上的張恆聽見她的聲音,模模糊糊地點了點頭。
“諾。”她第一次看到轉變得如此之迅速的靈魂,心裡充滿了喜悅,真美啊——那銀色像是被清晨露水抹過一番,瑩潔純粹——她手指微動,五張符紙立刻飄於空中,開始圍著張恆胸口傷口飛轉,幾秒鐘後化為一道白氣沒了進去,男子大大喘了兩口氣,咳出幾口黑血,又躺了一分鐘就坐了起來,抖顫著輕輕抬起了手,“薇——薇——你——”
“我沒原諒你!我沒原諒你!”銘煙薇甩開他伸出來的手往後跑了幾步,站在一個無人的角落,滿臉脹紅,雙手向後死死摳著牆壁;這時詹嵐走了過去,嘆了一口氣,把她摟在懷中。
“我相信了。”一直低著頭的小男孩站起身來,衝齊騰一點點頭,“蕭宏律,年齡十二歲,住在神經病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