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曼雲是隱了姓名進的行宮,但此一行就烙上了皇帝御賞美人的印記,而其後在迭香樓前與徐羽的一吻,更是給她自己加上了無恥淫蕩的罪名。
“蕭泓蕭明允,她做錯的事,你以為只要你原諒再一力替她隱瞞就堵得住悠悠眾口?還是天真地以為女人的貞操就在新婚洞房夜的那點元紅?她在行宮裡的那點爛事,我知道,你三哥知道,所有參與救你的所有人等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連我也無法完全控住的密信諜報,說不準此刻已將所有的前因後果都放在了父親的案頭上。
如果你是尋常的販夫走卒,就算娶了青樓豔妓為妻,躲進窮鄉僻壤了此一生也就罷了!可你是景國公嫡子,我的親弟!你現在敢講一句,就是要定了那個女人,而要棄父母兄弟不管?要棄蕭家累世名譽不顧?從始至終,為了你也為了你著迷的那個賤人,蕭家已經犧牲多少,你能算得清,賠得完嗎?”
緊抓起蕭泓衣領痛罵著的蕭澤,憤憤地咬著牙,狠撒開了手。怒目圓睜。
蕭泓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好一會兒,才輕聲求乞道:“哥!那就求你讓她離開吧!現在就讓她走……”。
這樣的請求同樣不可能。為小六解蠱,是那女人自提的請求,而對於現在的情形來說,周曼雲也確實是不可替代的人選。縱使再如何厭惡。蕭澤也不得不承認,她不會去害蕭泓。就算她要離開,他也要利用她的最後價值,解掉蕭泓身上由邪門的善香教種下的蠱毒。
但等解完蠱,還是要將周曼雲從蕭泓身邊趕絕的。即便她願意放棄周家女不為妾的傲氣,在小六身邊為妾為婢,也不能讓她留下。一個使毒又氣量狹小的女子,自會因嫉做出殘害後宅,隨著時遷日移。說不準會將毒下到蕭泓身上,到那時就更無法控制。
蕭澤的胸中有定算,面上卻不顯,只平靜地低語安慰道:“放心好!我會讓她走的,走得遠遠的……”
月影隨著軍營中的刁斗聲響緩移慢落,五更鼓角鳴,一輪溫暖和煦的豔陽重又爬上了九九重陽的天空……
靠在支起的胡床上,蕭泓緊盯著一方蒙著青紗的小窗冗自出神。困在帳中,無法直接見了日頭。他也只能憑著窗前微掠的光影判斷著飛逝而去的時間。
昨日曼雲說的要給他解了笑獨眠的辰時早已過了,甚至應當已近哺時,可是枯坐一天,周曼雲依舊沒來。也許,是已經被大哥打發了?
說不上心中是慶幸,還是失落。蕭泓垂下長長的眼睫,直覺心中一片空空落落。
憑著長年養成的習慣,他對時間的判斷還是很準,不過多時,長兄蕭澤就令人進帳布了菜飯。與他同食。
“哥!讓齊大夫幫我把醉倚香解了吧!不然,一直象個孩子似的要人喂著,很難為情!”,不敢直問曼雲的下落,蕭泓只輕聲地旁敲側擊。
“明日,我已安排徐衡準備解藥了。而且,待你毒一清,我們就要從樸鎮拔營。”,蕭澤微笑著將一隻古樸拙稚的黑陶茶盞湊到了蕭泓的嘴邊,盞中茶清,飄著一蕊菊瓣,悠揚自得。
“重陽節呢!應該飲酒才是。”,蕭泓眉眼笑開,就著長兄的手將茶湯喝得涓滴不剩。
“待你全好了,大哥自帶你喝酒,不醉不休!”
菊茶非酒亦醉人……
黃昏日落,帳篷重新扣上了嚴實的氈窗,但室內卻不同以往一樣昏暗,圍著蕭泓睡臥的床榻,高支低架起了十數盞燈,盡用明珠、玳瑁嚴嚴實實地籠著,柔和朦朧。
無法細數清的光亮在蕭泓的眼前晃著,流光飛舞,一片迷離,如同他此刻從身體深處翻上的悸動一般,一聲控不住的輕呤不覺出喉。
若不是滿面還覆著令人望而生畏的黑痂,年輕男人的臉頰應當與耳後一樣,已是一片初染**的潮紅。
靜坐在榻邊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