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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個兒鼓了鼓勁兒,開始細細地琢磨起杜氏的身孕。

沒講過!她篤定前世裡沒有任何一個長輩曾講到杜氏死時,是懷著身孕的。

如果孃親不知道自個兒有孕便罷,可她明明知道的,她會帶著肚子裡的孩子自盡嗎?

前世不堪回首的歷歷往事,又一次清晰地浮在了周曼雲的腦海裡。

“周曼雲!那個新封的錦鄉侯私下對我揚言,要雪奪妻之恨,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如果這樣,我是不是也該找他,好好算算他讓我受的共妻之辱?”,擱在自己下頜的冰涼手指,即使隔了一世,周曼雲也彷彿能感覺得到。

當年聞此誅心之言,周曼雲也悲憤地幾欲速死。

但她沒有,她只是摸了摸肚裡不足三月大的孩兒,默默地長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狠狠磕下一個又一個長頭,泣血哀求,‘將軍之辱,雲姬必以命償之,但求能寬限時日,留子去母……”

前世的自己也是做過母親的,已然決意赴死,唯一舍不下的就是孩子。想必天下娘心同,如果孃親知道自己有孕,也應當會珍惜自己性命的,要知道父親膝下只有自己一個女兒,如果父親去了,孃親懷著的這一個可就是他的遺腹子。

如果孃親真愛父親的話,不會就這麼帶著可能是繼承父親香火的弟弟離去的。

可是,可是要是當時父親去了,腹中的胎兒也沒了,孃親會不會……腦子裡轉了幾個彎,想到了一種前世杜氏自殺的可能,曼雲霍的一下睜開了眼,死死地抓住了杜氏的衣襟,小手心裡涔涔的冒出了冷汗。

杜氏無暇細看懷中周曼雲的情形,因為周家婆媳間的話題轉了半天,才剛剛轉到了對她擅自讓朱媽媽給周曼雲準備不明來歷草藥的責難上來。

這會兒,杜氏正扁著嘴,一臉委屈地對著周夫人,明眸之中泫淚欲下,‘母親!您是最最慈愛不過,定能諒解媳婦的愛兒之心。兒是孃的命,就算是天要收,我也要把她留下來!所以才自作主張讓朱媽媽出去打聽到了這個草藥方子……”

兒是孃的命!杜氏的話清晰入耳,一下子讓周曼雲愕然動容。

前世曼雲對娘自盡撇下自己,未嘗不怨。但此時貼著杜氏的溫熱,曼雲心中全然沒了怨氣,卻更多了幾分沉重的懷疑。

“娘……”,心底一聲輕呼,曼雲的眼淚悄悄地蹭到了杜氏的衣裳上。

周家婆媳幾個繞了半天進了正題,跟人身邊的幾個大丫鬟忙乎了一陣兒,周家幾個媳婦都被請出去周夫人的內室,圍坐在了外間的桌旁,而桌上已堆出了一大堆的證物。

周夫人近年來已逐漸放手家務瑣事,由著大媳婦謝氏處理,所以她表示只先在內室裡躺著聽。

跪在廊下的朱媽媽和桂枝一齊被大奶奶謝氏差人叫進了屋裡,指了門邊的地方,讓兩人依舊跪著等問話。

妯娌幾個打量著眼前的桌上,先是一把歸整清楚的草藥,黑色的粗根,中間帶黑線邊緣鋸齒形的細長綠色葉子,這是桂枝從廚房裡拿來的。

一個白瓷小碗盛著湯藥,這是五房的丫鬟小滿在處置結果還沒出來時,就又自行熱了,放在西廂房裡等著要給周曼雲用的,也一併被去五房搜查的婆子人髒俱獲逮了來。

仗著嫡幼子的身份,五房上上下下都跟那個不著調的五叔似的,成天陽奉陰違的自行其是。有公婆在壓著還好,若是有天上面的老人們都去了,五房就是個惹事的禍根。大奶奶謝氏眯著眼,厭惡地看了眼碗裡的湯藥,抬起素淨的手帕,文雅地擋住了嘴。

小碗中的湯藥,不象是常見湯藥的褐色,幽幽地散著詭異的墨綠,不用細聞就散出了一股濃濃的腥臭味。

謝氏躲在帕子後輕輕一咳,示意著邊上的丫鬟先給藥碗蓋上蓋子,才斯文地側了身子對上了杜氏,“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