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子妃,景帝諸子都還尚未得了封號,以至於他們妻子盡是一色樸素整齊的繡翟青衣,烏丫丫的發羽謙遜地只統一插了六鈿。
熟背了規矩的大員夫人們卻不去挑了這些年輕女人的不合禮,一張張望著她們的笑臉,盡綻著夏花絢爛。
而雜在其中的周曼雲更是惹人矚目。打從朝覲禮畢之後,往來於她面前的官員夫人們就如滔滔流水,不絕不止。
有幾個滿頭銀髮的年長夫人愛惜地擎著她的小手,慈祥和藹,細心詢問著曼雲祖母謝氏在江南的訊息。
怎麼答?曼雲臉上微露了難色。立時就有靈覺的岔開了話題。這樣的日子論起病痛來,可就純是觸黴頭的。
話繞到曼雲當年在京如何乖巧,她依舊只能擺了懵懵傻傻的表情。
說什麼好呢?面面相覷的貴婦人們有些為難了。
多鉸了幾遍腦汁,終有人捋掌對著曼雲笑言道:“若是梁國夫人沒有急趕回燕州。妾身等人還能在今日親見了她的英姿呢!”
六月二十八,與皇后太子冊封日同一天頒下聖旨,欽封的梁國夫人正是曼雲的外祖母莫支夫人。夫人一領旨,就奔回了燕州,並沒有多做停留。
“梁國夫人督領燕州,另加一品撫遠將軍銜。就算今日有在洛京。也是到外廷參加朝會的。”,一把冷冽的女聲插了進來,大咧咧就擠開眾人的手臂直接就擒住了曼雲的腕子。
有被從背後推開的女人只稍慍了一瞬,就立時對著蠻橫的青衣女冠陪上了笑臉。
此時在邵陽殿中會不講規矩的女人,也就只有景朝的長公主蕭婉一人。
拖著弟婦揚長而去的長公主瀟灑自如,倒讓人群中的幾個秦家婦人盯著她的背影略顯尷尬。
號稱出家的蕭婉在還是陳朝的幾天前,拿到了秦家的和離書。
太子蕭澤領人衝入秦家殺了秦侑幾個美妾,指她們是天香出身,甚至搜出了幾份似是而非的通敵證據。一副大義滅親要把姐夫直送有司處置的模樣。
強梁行徑由不得人不低頭,所以蕭婉一直苦求的和離書就這麼簡單地拿到了手,甚至當日墨跡未乾的紙張上還寫著三年前的日期。
雖說對於已自度出家的蕭婉,一紙書來得太遲,但總歸還是彌合了些許姐弟關係的裂痕。
但是如今,蕭婉與她的親孃卻是怎麼也再攏不得一處。
“母親……母后身邊跟著的那個叫蕙心的女人已宮中記檔,做了尚膳司的女官。她是鐵了心地要護住那個天香女了。”
蕭婉愧疚地頓了頓,咬牙道:“我也衝去問過爹。爹說孃親認死理。她跟他親口講過,現在朝中擅用毒的人象徐訥呂守之流盡皆六弟身邊人。她留個會毒的在身邊。不過是為她,也為大弟著想。”
“這樣呀!”;周曼雲的嘴型喔了個圈,盡顯驚訝。
對於徐後會留蕙心的原因,她能猜得**不離十。吃驚卻是為當了皇帝的蕭睿居然如此在長女面前口不遮攔。
“她自小偏心大弟慣了的。看誰都怕會害了他似的。所以你千萬別往心裡去。”,蕭婉猶豫了下,又微帶靦腆囑道:“能不講。也就別跟小六講了!”
“嗯!”,曼雲輕疚地老實點頭。
她與蕭泓所知比蕭婉要多得多,但一直沒有跟大姑姐言明,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私下又交流嘀咕了一陣兒,聽著傳宴。兩個都不太喜應酬的女人才把著臂進了殿。
觥籌交錯間,曼雲的目光忍不住地還是往了徐後身後的一個緋衣宮婦身上瞅了瞅。
如果說蕙心的毒術,只是平常而已。但是當日她能聽到蛛絲馬跡就果斷棄師向徐後投誠的勇氣,曼雲卻是極佩的。
這樣一個女人,留在徐皇后身邊並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