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份檔案需要你籤個字——”我生怕他不耐煩的掛我電話,一氣兒說完了編好的說辭,口氣中帶著懇求。
我緊張的等待著他的迴音,可電話那頭沉默了。
我很擔心他不理我,這也合情合理,如果他真對我有什麼隱瞞,自然是不願和我正面接觸。如果這樣,我們就要多費很多周折。
“喂——,你在聽嗎?”
又是一陣沉默。
我覺得有點奇怪。
隔了一會兒,電話裡終於傳來一身嘆氣聲,“我在聽,我記得你,你叫方言吧,其實我等你打這個電話,已經等了很久了。”
我大吃一驚。雖然是站在大白天的陽光裡,可還是覺得一股子寒氣逼來。這種感覺很不好,以為給人設了個圈套,其實是鑽進了別人的陰謀,而且這個陰謀曠日持久。
“你什麼意思?”既然對方那麼直接,我覺得也沒必要繞彎了。
“咱們約個時間見個面吧。”老劉在電話裡說道。
這一剎那,我反而覺得有點懵,緩了三秒才把這句話的字面意思傳遞到腦海中。
“好的。”我答應了他。
掛了電話,我把結果給四眼說了一遍。其實不用說,他在一邊上都聽到了,他和我一樣,現在都滿臉迷茫。
“你怎麼看?”
四眼搖搖頭,“看樣子咱們這條路是走對了。起因就在你上一任房主那。既然他約你,說明他是有備而來,咱們還是要認真對待,切忌莽撞的好。”
這話聽得好笑。還讓我別莽撞?也不知道剛才是誰,急頭白臉的就衝上去揍了那個房產經紀一頓。
和老劉約定的地點並不特殊,就在小區門口,這是他提出來。我和四眼到了目的地。不到一小時,開過來一輛計程車,一個腦袋微禿的男人從車裡鑽出來。
儘管時隔三年,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者便是三年前把房子賣給我的老劉。
老劉下了車便四處張望,我也不響,只遠遠的冷眼望著他。他四周看了一圈,最終的視線定在了我們身上。
老劉認出了我,左右看車,然後走了過來。
隔了老遠我就聞到了一股子酸腐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我上下打量他,衣著還算乾淨,頭髮也剛洗過,腳上穿了一雙白色旅遊鞋,指甲整齊,不像是不愛洗澡的人,也不知道這酸腐味是從哪來的。
“方言吧!”老劉在3米外停住,看到四眼,神色緊張起來。
“我朋友。”我一筆帶過的介紹。四眼衝他點點頭,邁了兩步,到老劉的身後,切斷了他逃跑的道路。
“咱們找個僻靜點地兒說吧。”老劉看看四周,提議道。
我們沿著小區的圍牆繞行,我知道那邊有個小公園,現在正是上班時間,人不會多。
一路上我們都保持著沉默,我和四眼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中間。
到了公園的一角,我們仨停了下來,我點了一根菸,驅散老劉身上發出來的怪味,說道,“先講講吧。”
“你先講講,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嗯!”我的火氣一下子就蹭了起來,要不是這孫子,我哪會繞進這個大泥潭。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凶神惡煞的說道“別逼我動手——”
話音未落,我就愣住了。那股子刺鼻的酸腐味更重了,是從老劉領子裡鑽出來的。我揪著他看進去,老劉脖子以下的身上長滿了膿包,淌著黃水,把汗衫浸透了。
老劉笑了,笑得很苦,“還是你先說說吧。”
四眼皺著眉過來拍拍我,把我捏緊拳頭的手鬆開,“他也跑不掉,你先說說吧。”
我一肚子憋屈,但看這架勢,非得我先開口不可了。每次述說經歷,就像一次煎熬,彷彿至親